更新时间:2012-11-06
“砰——”
重物倒地的声音,听起来格外清晰。
“璃歌——”一团人影如风般卷至夜璃歌跟前,单膝跪地,展臂将她抱入怀里。
“是……你?”看清男子冷毅的面容,夜璃歌紧绷的神经立即松懈了,甚至绽出丝微微的笑容,“我还以为,再也看不见你了……”
“说什么胡话!”男子满眸痛楚,小心翼翼地拭去她唇边血迹,寒戾着嗓音道,“告诉我,是谁?是谁伤了你?是他吗——?”
“不是——”夜璃歌艰难地摇摇头,一则,她曾经答应过火狼,绝不在傅沧泓面前提及此事,二则,水狼如此作为,大半是出于对傅沧泓的忠心,虽然他一心想置自己于死地,夜璃歌却也不想,让傅沧泓出面替她“复仇”。
“算了,”傅沧泓伸指点住她的柔唇,“伤了哪里,且让我看看。”
“后,后背……”夜璃歌眉峰微蹙——胸腔里刀绞一般地痛,让她已然顾不得男女之防,“这院子里没人,抱,抱我进去……疗伤……”
“嗯。”傅沧泓点点头,俯身将她抱起,一脚踢开院门走了进去。
好半晌过去,横躺于地的水狼才强撑着站起,以剑拄地,摇摇晃晃地走了——他知道自己铸成大错,现在夜璃歌身上有伤,傅沧泓不及理会他,待到此间事毕,他……想起昔日那些伙伴曾遭受过的种种刑罚,他不由激灵灵地连打数个寒颤,直感觉末日已经来临。
……
废院之中。
随意寻了块木板,傅沧泓小心翼翼地将夜璃歌置于其上,褪去她上身裙衫,但见她后背之上,赫然一个墨黑的手印。
“碎心掌?”他不由一声惊呼,脸色随之惨白。
“什么?”夜璃歌只觉胸口痛得愈发厉害,几欲昏厥,故而漏听了傅沧泓的话。
“没,没什么,”傅沧泓赶紧掩饰,强力捺住胸中狂卷的思潮,“你身上可有止痛的伤药?”
“有……”夜璃歌吃力地答道,“在,在腰间的锦囊里。”
傅沧泓自她腰间摸出锦囊,打开看了看,又问:“什么颜色?”
“淡,淡黄……”
取出药丸喂她服下,傅沧泓又运功替她护住心脉,及至夜璃歌呼吸渐渐平稳,这才小心地替她穿好衣衫,将她翻了个面,平平地躺在木板上。
浑身乏力的夜璃歌闭上双眼,沉沉睡去,坐在她身边的男子,却陷入前所未有的焦灼之中——
碎心掌。
密传乃金瑞南宫皇族家传绝学,从不外泄,怎会有身负此绝学的人在炎京城中出现?又怎会伤及夜璃歌?
凡中此掌者,七日内若无法得到解药,轻则武功全废,重则心脉俱碎而死,是之谓——碎心掌。
可这七日之内,却教自己到哪里去取解药?
辗转思虑半晌,傅沧泓一咬牙,弯腰抱起夜璃歌,出了废院,急匆匆直往司空府而去——看样子,只能找夜天诤商议了。
……
淡淡的白雾在空中飘着,微薄的曦光勾勒出司空府的轮廓。
“什么人?”
两侧侍卫大刀一挥,对准那贸然冲至大门前的玄衣男子。
“闪开!”玄衣男子目光森然,寒声斥道。
“你——”侍卫好不气恼——他们虽然只是侍卫,但因着背后这座司空府,好歹见过不少世面,从不曾见有人如此大胆,竟敢用这等语气同他们说话。
侍卫们正要大声喝斥,府门却“吱呀”一声开了。
“总管,这人——”
出来的恰是夜府总管夜飞,乍然看见阶下之人,先是大吃一惊,再及瞧见他怀中女子,更是面色大变,连声道:“足下,请跟我来。”
玄衣男子举步踏上石阶,如入自家花园一般,跟在夜飞身后,径往偕语楼而去。
“大人,大人——”
是时,夜天诤正在院中吐息练功,夜飞急急奔进,口内叫道:“小姐她——”
夜天诤目光一闪,已然看清他身后的情形,顾不得许多,立即收功,吩咐夜飞道:“传话下去,紧闭府门,凡府内人等,无事不得外出,府外人等若有事来见,必先报与我知晓。”
“是!”夜飞答应着,忙忙地去了。
“你,跟我来。”没有别的话,夜天诤转身朝房中走去,玄衣男子紧随其后。
“到底是怎么回事?”看看身负重伤的女儿,夜天诤将视线转向玄衣男子。
玄衣男子摇头:“具体如何,我也不知情,只是昨夜,偶然在北市街上遇见……”
“北市?”夜天诤眸中闪过丝疑惑——好好儿地,璃歌去北市做什么?傅沧泓又怎会在那里出现?不过,眼下不是讨论这些事的时候,先治歌儿的伤要紧。
“你说,歌儿中的,乃是碎心掌?”
“嗯。”
“碎…心…掌…”夜天诤喃喃地自语了一句,对于此种掌法,他也不是全不知情,只是想不到,世间竟还有会使此掌法之人,而且据歌儿的伤势看来,对方的功力甚是深厚。
“我们必须找出下手之人。”玄袍男子语声沉凝。
“你有什么办法?”
“此人一定还在炎京城中,等璃歌醒来,问明她在何处受的伤,我立即去寻。”
“未必。”夜天诤却摇头,“金瑞离璃国甚近,他随时可走随时可来,我们哪里去寻?再则,即使你寻到,也未必拿他得下。”
玄袍男子沉默,他不得不承认,夜天诤所言,乃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