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太后正襟危坐,双眉紧皱,径直对着面前,跪地俯身的两名男子,威声而问:
“关太医,哀家再问你一句,你可确定,不会有误?!”
“微臣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跟太后娘娘言谎!邚青柳身怀有孕,至少已有双旬!”
景太后闻声一惊,身侧的多罗也在霎时凝了眉。
“敢问关太医,邚青柳现在这般情况,可是因为初孕,而产生的正常反应?!”
关太医闻得多罗嬷嬷此声质疑,霎时匍匐惊颤:
“不敢欺瞒太后娘娘,这……这样的情况,微臣还是头一次见!微臣才疏学浅,端的不敢确诊,青柳姑娘的反应,是不是正常?!”
景太后闻声默然,一直跪在关太医身侧,不时地转动着一双鼠目,暗暗察观这周遭一切的姜仐海,顿时故意发出一声刻意的咳嗽。
关太医闻声,顿时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忙回禀道:
“启禀太后娘娘,微臣不才,不敢为青柳姑娘确诊,但这位神医,却委实是个有经验的高手!”
姜仐海闻声,顿时装模作样的清了清嗓子,对着景太后煞有介事的一番叩拜,高声道:
“神医,姜仐海,见过太后娘娘!”
景太后闻声瞬目,挑眉侧首,将那满身得意的姜仐海,从上到下一番打量。
“你就是那欧阳侍郎上表举荐的神医?!”
“正是再下!”
景太后见他言语之中,满是张狂,不由得心生厌恶。
多罗寒声垂问:
“听说姜太医,曾有幸救过南川皇子,但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姜仐海闻声,愈发张狂:
“皇子惨遭西戎蛮军虐待,可谓惨不忍睹,命悬一线,若非及时遇到了神医我,怕是现在,早就见了阎王!”
“放肆!”
多罗怒然一语,景太后也霎时瞪目,面生威严。
姜仐海心中一惊,不由得咽了几口唾沫,躬身垂首,散了嚣张:
“小人素来有一说一,若是言语唐突了太后,还请太后切莫怪罪!”
景太后不屑瞬目,旋即冲着门外,寒声而问:
“卿蕊夫人,到了没有?!”
话音刚落,只听得不远处,陡然传来全德正甚是焦急得回应:
“回太后娘娘,卿蕊夫人……驾到!”
片片雪花,幽幽飘落,点点寒凉簌簌,擦面而过,凤羽步步沉稳,朝着面前的数丈金佛,随心而行。
“卿蕊夫人,你可听得出,你身侧站着的,所谓何人?!”
待得一番施礼立定,景太后开门见山,便是一句质问。
姜仐海一见凤羽,霎时直了眼,满心色念,顷刻间表露无遗。
“想不到,这婊子打扮起来,倒还真是天姿国色!”
心里想着,口中已经忍不住,咽了几口唾沫,旋即厚颜无耻的上前,一把抓住了凤羽的手:
“卿蕊夫人,你该不会这么快,就把我老姜,给忘了吧?!”
凤羽闻声心惊,径直愤然甩手,踉跄退步,旋即惊声道:
“姜仐海,怎么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景太后闻声凝眉:“你们果然认识?!”
“认识,何止是认识!”
姜仐海堆着一脸谄媚,假惺惺的对着太后拱手道:
“太后娘娘若是信不过在下,自然可以问问这位天姿国色的卿蕊夫人,那日在古墓之中,是不是我姜仐海,医术齐天,将那垂危的皇子,生生从鬼门关抢了回来!”
景太后闻声起身,缓步幽幽走到凤羽身前,威声而问:
“你说,是不是真的?但凡有一句谎言,哀家断然不会轻饶!”
凤羽长叹一声,“是!他说得没错,那日古墓之中,救了孩子的,确实是他!”
景太后心中一喜:“那,孩子呢,孩子现在在哪儿?!”
凤羽闻声,脑海里顿时回想起秀峰山脚下的那一番混战,一时间心痛无语,兀自沉默。
景太后脸上的期冀,随着凤羽的面容上陡然而生的悲愤,一霎时冷却成冰。
“你不说,哀家也知道!定是被那青唐乾天扣做了人质!”
景太后威严生冷的言语中,透着丝丝心痛,多罗见状,急忙上前,沉声提点道:
“太后娘娘,眼下最主要的,是要为那邚青柳确诊!”
景太后微微颔首,旋即冷冷侧目看了一眼正色眯眯的盯着凤羽的姜仐海,威声问道:
“姜神医,既是医术齐天,那就劳烦移驾宫闱,医治疑难!只是哀家把丑话说在前头,若是治得好,哀家重重有赏,但若是治不好,哀家定要亲手摘了你的脑袋!”
姜仐海闻声心惊,两只眼珠在一霎时滴溜溜急转,下一刻径直生出一条歹计:
“那是自然!若是治不好,岂不是要砸了我自己的招牌!只是听关太医所言,这青柳姑娘的病情,甚是怪异,是以根据我姜仐海这么多年的行医经验,若要彻底治愈,也不是不可能!只是委实要费心时间精力,可怜我那医童,不慎被那青唐暴君,一刀问斩,如今我身边缺了个端针奉药的助手,所以这看起病来,到底是耽误了不少时机呢!”
一边说着,一边明目张胆的将眸光在凤羽身上,来回游移。
多罗见他心怀不轨,登时愤然:
“若是需要助手,大可找关太医!卿蕊夫人虽深谙岐黄,但如今自身难保,怕是不合适!”
“此言差矣!”
姜仐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