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听得出他的言外之意,登时冷冷一笑:
“官大人当真乃我南川之忠义臣士!如此这般,恪尽职守,循规蹈矩,倒让本宫自愧佛如,心生愧疚呢!”
官则鸣垂首静面,自是一番应承:
“官某身为朝臣,自当如此!贵妃娘娘身在后宫,这忠诚信义之道,自是与官某有所不同,官某自不敢妄言,贵妃娘娘也无需太过谦敬!”
凤凰见他牙关紧的很,心中不觉恼怒。云无暇此时已然悄无声息的拾阶而下,静静的立在了凤凰身后。
眼见得凤凰眸中怒火燃燃,云无暇登时上前一步,冷声道:
“官大人忠诚与否,待得千秋之后,自有世人评说。但官大人此番勒令囚徒,顶撞忤逆贵妃娘娘,确是眼下不争的事实,若是依官大人所言,凡事处处依律行事,本令人倒是要问问,官大人这般大罪,当如何处置?!”
官则鸣冷笑一声,径直起身:“官某清者自清,上不惧天地神明,下无畏南川律例!”
云无暇闻声,冷然一笑:“如此,甚好!”
一边说着,一边稳步朝着那虬髯大汉的牢房前走去。
“官大人如此这般高风亮节,想来方才这一幕教唆,定然是与官大人毫无关系,而是这大胆狂徒一人所为!”
话音刚落,那虬髯大汉,便猛地抬头,一把扑在那牢门上,恶狠狠的朝着云无暇高声叫骂道:
“臭娘们,一人做事一人当,爷爷我就是看不惯你们这些狐假虎威之人!骂你们都是轻的,待得你爷爷我得闲,定然让你尝尝爷爷真正的本事!”
云无暇寒眸冷光,面容之上却挤出一抹微笑,待得那虬髯大汉话音刚落,便径直抬足一步步逼近那姜仐丘。
满心郁怒的姜仐丘一见那云无暇一脸挑衅的逼近自己,径直张牙舞爪的晃动着周身铁链,发出声声穷凶极恶的叫嚣。
官则鸣见得此状,急忙凝眉示意呆立在牢门口两侧的几名侍卫。侍卫们瞬间恍然,急忙运力抬手,一把将那姜仐丘死死拽住。
姜仐丘手脚被钳制,口中却依然叫骂不休,云无暇的脸上却愈发笑得灿烂,官则鸣凝眉思量,须臾脑子中灵光一闪,不由得暗叫一声“不好”。
正要快步奔向那云无暇,却只听得先前声声嚣张的姜仐丘陡然间停止了叫嚣。
官则鸣一惊,飞步而至,却见得那姜仐丘双眼一番,庞大的身躯瞬间直挺挺的仰面而到。一朵乌黑的血莲,在他倒地亡命的瞬间,诡异的荡漾在他的胸前。
而此时,原本钳制主姜仐丘的那几名侍卫,早已呆愣如木鸡般瞠口结舌。
“你……”
官则鸣怒火冲天,径直伸手指向那云无暇,却见的云无暇微微一笑,不以为然的将手中染血的匕首,若无其事的装进了袖袋之中。
“官大人,此人胆大妄为,虽身在监牢,却无视法纪,竟然敢当真官大人和诸位囚徒的面,明目张胆的出言污蔑天家皇室,且屡教不改,顶撞贵妃娘娘,敢问此番数罪加身,顽固不化之人,依我南川律例,是该杀还是不该杀?!”
此言一出,整个天牢刹那间死寂无声,先前的浮躁喧哗和盘绕在牢房上空的种种繁杂的情绪,在顷刻间被众人心中齐齐而生的惊惧所替代。
官则鸣愤然甩袖,旋即搭手敬天:
“便是该杀,也该禀报圣上,循规,设序,奉旨而行,怎可容你这般嚣张天牢,藐视律法?!你……”
“官大人说的在理!”
话我说完,却听得凤凰陡然间自身后响起一声得意。
官则鸣怒然转身,云无暇冷笑一声,旋即垂首微微退在了凤凰身后。
只见凤凰不慌不忙的从袖中拿出一道明黄,旋即挑眉对着那一脸义愤的官则鸣,一字一句嚣张道:
“慎刑司官则鸣官大人,接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