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渐起,穹宇初畅,阵阵海风伴着缕缕晨光,无力的飘过沙滩。
海风一过,朵朵散落在岸边的花瓣,便身不由己的入水飘摇,由此颠簸。
浮云浅浅,遮幔着不慎强烈的日光,洱云岛何归山一侧阴破上,杜鹃花似谢非谢,入目尽是淡淡的悲哀。
何归山下,水云洞前,花滴香露,风裹残伤。
一名泪眼婆娑的妙龄女子,此刻正满脸悲伤的手持花锄,伤心的行锄而挖。素白的孝服,随风摆动,在她的脚边,赫然摆着一提竹篮,竹篮之中,满满尽是那犹似染血的杜鹃花。
“夫人,雪儿来看您了!”
待得花坟新挖渐成,孝服着身的雪儿顿时悲声一语,随即径直朝着那水云洞的方向,扑通一声双膝而跪。花锄应声落在了一旁,不偏不倚的砸在了竹篮上,一时间竹篮一歪,朵朵杜鹃便身不由己的滑蓝而出。
“当初夫人您不声不响的随那凌睿王回了南川,雪儿几次三番恳请岛主,让雪儿出岛随行,可雪儿不知岛主究竟为何,执意将雪儿扣在这洱云岛!
而今,雪儿依然猜不透夫人和岛主的心思,不知道为何夫人会走得如此突然?
也无从揣测,岛主为什么要把夫人您葬在如此阴寒之处,也不知道为什么岛主要对所有人隐瞒夫人的死讯。若非那日神医醉酒失言,雪儿到现在还不知道夫人您当真已经……”
“夫人,雪儿没能照顾好您,雪儿心痛欲绝,只恨不得能随您共赴黄泉,也好与您再续主仆情缘!可是,雪儿又不甘心,让他们这般虎狼之人,如此轻而易举的便得偿所愿,而您却只能躺在这阴森森,寒冰冰的水洞里!”
心中的义愤一起,雪儿便紧紧握紧了拳头,待得再次叩首起身,她已然满目尽是悲愤。
“夫人,雪儿已经决定,不日就随神医出岛!雪儿就算是粉身碎骨,也要替夫人您报仇雪恨!”
言罢,又是一番决绝的叩首:
“今日雪儿瞒着岛主,到了这里,不为别的,只是想在此番别离之际,亲手为夫人您造一座花冢。雪儿伺候夫人时日虽浅,但心中明了夫人的为人。就算世人再如何诟病夫人的声名,在雪儿心中,夫人都永远是德罄芳年的朝华!”
话音刚落,已是满脸泪水,待得哽咽叩首,旋即起身,捡拾起朵朵散落的杜鹃,片片掩红入泥。
水云洞前,孝衣染泪,葬红藏心而泣;
岛海之上,涌波叠浪,弄水成涛而扬。
叠浪水涛之中,一袭黑衣随波飘摇,缓缓朝着水云洞的方向而来。
花冢新埋,石碑方立。
雪儿提篮拾锄,含泪举步,步步不舍的凝碑而望,不知过了多久,终是咬牙含泪,断了心头的最后一丝不舍,决绝的转身,头也不回的远离了水云洞。
海风依旧,水涛成墙。
一阵浪推涛涌之后,先前那漂浮在水上的一袭黑衣,不知不觉被冲上了岸。
一只海鸟擦水而过,不经意间看到了那伏沙而眠,一动不动的黑衣人,似是有几分好奇,顿时放低了身姿,缓缓落在了你黑衣人肩头的海沙上。
海鸟声声怪啼,好奇的探首相望,但眼前的黑衣人依旧一动不动。
海鸟似是有几分失望,不觉跳步而起,径直落在了那黑衣人垂在沙滩的手掌上,旋即伸出尖细修长的喙,朝着那黑衣人的掌心猛然间连续啄了数口。
突然间,黑衣人的手指,猛地一抖,有了意识。
海鸟惊喜的发出一声啼叫,正要跳步朝着那黑衣人走近,却不料原本昏迷的黑衣人,陡然间睁大的双眼,死死的盯住那正惊喜啼叫的海鸟。
那海鸟吃惊,正要振翅而逃,却不料黑衣人陡然间飞速扬手,一把掐住了那海鸟的脖颈。
海鸟惊慌,奋力扑闪着双翅想要挣脱,却不料那意识渐渐清晰的黑衣人,手下力道在一瞬间重了数倍,不过须臾,那被一掌控制的海鸟,便渐渐停止了挣扎,双翅无力的垂在身侧,一名呜呼而去。
黑衣人面无表情的缓缓起身,甩手将那只亡命掌心的海鸟扔了出去,正要抬步而行,却不料心口一阵剧痛,紧接着噗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
璃洛抚胸凝眉,斜眸扫了一眼掌心处,被那海鸟啄破的穴位,双眸之中不由得生出片片警惕。
“这里是何处?区区一只海鸟,竟能破了我的闭气功!?”
一边想着,一边环眸而视。
海风阵阵,朵朵杜鹃花瓣随风而来,不偏不倚的落在了璃洛渗血的掌心。
璃洛沉吟垂首,细细看了那晕红的花瓣片刻,旋即迎风抬步,径直朝着那落花生处,缓步而去。
不过须臾,一座精巧秀朗的山峰赫然呈现在眼前。
璃洛正欲登峰观海,却不料眼角的余光一扫,下一刻,全部的注意力便瞬间凝聚在身侧不远处的那一方花冢处。
璃洛暗眸一紧,旋即悄然转身,径直朝着那花冢石碑处望去。
花冢飘香,石碑静然。
石碑之上,赫然刻着“恩主卿蕊”四个大字。
……
帝都天华,藏凤宫。
阆渊面无表情的稳坐宫堂,面前不远处,凤凰垂首而跪,双眸之中却满是怒恨。在她身后,邚卜言一如既往的周身惊颤,此刻正埋头匍匐,周身上下散发着发自心底的恐慌和不安。
阆渊见得两人各自静默,不由得冷笑一声,发出一声义愤的揶揄:
“凰贵妃,你果然是令朕大开眼界,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