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雪楼是京城最高楼,站在楼顶可以看到大半个京城的风光,入夜,万家灯火亮了起来,自高处看去那无数灯火宛如星子般汇成了一片绚丽的星海。
岳雪楼顶楼,秦浅梨看着下面热闹非凡的夜景,街道上的灯火将原本漆黑的夜色渲染得与白天无异,橙黄的光镀上她温婉的小脸,让她的眉目越发柔和,她轻轻侧过脸,看着一直盯着自己看的男人,脸上浮现的淡红被灯光遮掩了过去。
“阿年,你为何带我来这里?”秦浅梨迟疑了很久,终是忍不住问道,白天她跟阿年离开墨王府后,阿年原本说直接带着她来岳雪楼,后来不知怎么的又改变了主意,带她逛了一日的京城,到了晚上才终于到了最初的目的地,不过上来也有一会儿了,阿年却什么都没说,只是盯着她看,看得她有些莫名其妙。
“那天怎么跑了?嗯?”墨之年动作轻柔地捏了捏她的脸,眼里含着淡淡的温柔,良久才幽幽开口。
秦浅梨一愣,而后咬了咬唇,“我、我只是心里有些乱,头脑发热就跑了……”
“我还以为是你不信我觉得我跟那些女人有什么牵扯。”墨之年叹了口气,神色有点落寞和委屈,低垂下掩住里面划过的狡黠。
“不是的,不是,阿年我没有不信你,你别误会……”秦浅梨心一痛,急道,大眼里写满了急切和慌乱,小脸也因为着急白了几分,说话的声调都变了。
墨之年见她着急了,只觉得她可怜兮兮的模样惹得他心都揪起来了,原本想着逗弄她一下一解他几日不得见她的怨气,真等她着急难过了,遭罪的还是自己,无奈地叹了口气,勾着她的腰便将她揽进自己怀里,低笑,“逗你的,看你急的。”
秦浅梨神色一僵,眼里的着急立刻变成了羞愤,大眼因怒气染上了一层水光,温婉沉静的脸变得越发明艳动人,看得墨之年眸色一深,一时没忍砖下身便给了她一记不长不短不深不浅但足以打碎她冷静的吻。
过了很久,等秦浅梨从晕晕乎乎的羞意里冷静了一些,才埋首在他怀中解释了起来,“阿年,那天我刚听到圣旨的消息,一时间有些适应不了你的身份,所以心里好乱,看见那些女子在你府门口,也不知怎么的脑子一热就不想看到那画面,所以、所以……”
“所以某个傻丫头就吃飞醋躲去了墨王府害得我一阵好想,嗯?你又不是不知道苏洛九那个女人最近怀着孕正无聊逮着谁都想挖些乐子出来。”墨之年轻抚着她柔顺的长发,心里面有个小人已经开心地跳起舞了,但脸上还是装出一副没好气的模样。
“我错了嘛。”秦浅梨听出墨之年那一肚子的怨气,突然就觉得眼前的男人像个没长大的孩子,忍不住笑了笑,软软地撒娇。
墨之年轻哼一声,倒很是受用,但还是冷着脸警告一番,“以后不准让我见不到,听到没有?”
秦浅梨原本就为这件事心虚着,闻言忙不迭地点头。
墨之年这才满意地勾唇笑了一下,把她的脑袋从怀里挖了出来,目光落在了岳雪楼下的车水马龙上,“我虽身为皇子,但并不受宠,想活下去,就只能变成一个对任何人都没有威胁的人。”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似是第一次跟人说这些心里话,需要组织一下语言,“我很向往沙场驰骋的生活,或上阵杀敌流血流汗,或跟着一群兄弟痛饮一场不醉不归,很自由,很自由,不需要像在宫中一般勾心斗角,时时提防,刻刻谋算……”
“阿年。”这是墨之年第一次对自己说起自己的过去,但是秦浅梨却突然不想再听,因为她看到了阿年浅笑下隐藏着的说不出的悲伤,那悲伤很淡,或者说对如今的他来说过去已经不再能够影响得到自己了,但她还是好心疼。
墨之年揉了揉秦浅梨的脑袋,勾了勾唇,“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不想当皇帝的皇子又有几个?我讨厌权利斗争,却依旧有坐上那个位置的**,因为只有坐在了那个位置上,才能真正的脱离夺位之争不是么?否则我也不会培养那么多的势力,只不过我一直都在自欺欺人,骗自己我只求自保……是皇叔点醒了我。”
“皇叔啊,那个男人真的很不可思议,他什么都不需要做,就能让人甘愿臣服,我第一次见到皇叔的时候,不知道阿九跟皇叔的关系怕她在王府里遭罪,所以我半夜潜入墨王府,结果被抓住了……浅梨你知道么,我那会儿面对皇叔,居然说话都有些结巴,呵,那可是我第一次这么没出息。”墨之年想到跟墨止的第一次见面,不觉得丢人反而莫名觉得好笑。
秦浅梨一愣,失笑,“王爷跟王妃是一种人。”
“只有变态才会喜欢变态。”墨之年撇撇嘴,“以前,我最不想惹上的就是阿九,而后,又多了个皇叔,结果这两个人凑在一起了,如果说我之前还有点别的心思,那之后我就真的只想跟着皇叔混了,但我没想到皇叔为了阿九可以做到如斯地步,连筹谋了十多年的大计都能更改。”兜兜转转皇位最后落在他的手里,但跟皇叔和阿九他们在一起久了,心境却是变化了太多,以前是不平不甘,但现在呢?
“浅梨,你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这里吗?”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墨之年话锋一转,突然勾起秦浅梨的下巴让她对上自己那双幽深得不可思议的眼睛。
秦浅梨只觉得他的眼睛像漩涡一样能够把人的灵魂吸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