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大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看到城头上的变化,众将纷纷用尽手段去压制将士们的惊恐,可收效却是极少。他们已经没有办法应对现在的局面了,只有将最后的希望交托到还在发呆的赵广身上,朱豪上前拉住赵广的胳膊,扯了几下,这才让赵广缓过神来。
缓过神来的赵广左右看了看,立刻就明白了现在的情况,脸上却是露出了一丝无奈的苦笑。刘义见了,立刻便对赵广喊道:“赵广兄,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要不,杀了几个胆敢逃走的士兵,以正军心。”
“不可!”赵广一听刘义的提议,也是吓了一跳,连忙阻止刘义这么做,沉声说道:“绝对不可强行压制军心,那样只会是让将士们越来越心寒,导致守军士气完全崩溃。”
刘义也不是傻瓜,刚刚他也是因为城头的情况而着急,很快刘义就想明白了其中的缘故。不过刘义却还是满脸焦急地对赵广问道:“难道我们就这么什么都不做吗?这样下去,军心涣散,我们根本就挡不住敌人的进攻啊。”
赵广的脸上满是苦涩,没想到他们昨天晚上商量了一下午,好不容易想出的好办法,却是被这突然出现的紧急情况弄得功亏一篑。实在是这情况发现得太突然了,让赵广没有丝毫准备,才会导致被宋军打了一个措手不及。赵广低头苦思了好一会,最后还是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这南雄州城,我们是守不住了。老三,你现在立刻去城内将大人以及大人的家眷都接来,我们,准备突围。”
在南雄州城北门的城门口内,两千余刘家军将士已经排列成整齐的方阵。而刘颂等一干将士也都是一声戎装,手持兵刃,站在他们的坐骑旁。在刘家军方阵的前面,刘义和赵广两人阴沉着一张脸站在那里,默然不语,而现场的气氛也因为他们两人的沉默而有些凝重,似乎就连将士们的呼吸声都能听得见。
过了良久,赵广深深吸了口气,转头对刘义说道:“大人。临行前,与将士们说些什么。”
刘义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本来之前他已经对赵广说过了,自己是无论如何也不能丢下南雄州这最后一片基业独自逃生,可是赵广等人都是苦苦劝说,并且说明所有人都会跟随刘义一块突围,刘义这才勉强答应了下来。
刘义抬起头,望向了眼前这些面孔,有些很熟悉,有些却很陌生,毕竟刘义身为刘家军之主,不可能认得帐下所有的将士。不过刘义却是知道,待会自己的性命就要依靠这些人了。
刘义也是学着赵广那样深深吸了口气,张嘴用有些嘶哑的声音说道:“诸位。今日刘家军蒙难,倾覆在即,我无力保护父兄留下的基业,当以死谢罪。但赵榛乃是刘家军之大仇人,正如诸位将军所言,如果我就这么死了,岂不是正好随了敌人的心意?所以,我欲与诸位一同突围出去,有此有用之身,将来再来向宋军报仇雪恨。”
说到这里,刘义却是突然停了下来,一双眼睛扫了一圈面前的刘家军将士。刘义等战将倒是一个个神情激动,满脸战意,可在他们身后的那些将士却都是神情茫然。
刘义突然意识到,自己错了,刚刚这些话对于他们这些上层人物来说很重要,可对于下面这些普通士兵来说,自己的身家性命才是最重要的。刘义面露苦涩,他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大哥刘通,在这方面,自己真的是远远不如将军啊!
如果换成是刘通的话,绝对不会犯这种错误。如果刘通在世,也绝对不会让刘家军陷入这种窘地。一想到这一点,刘义的心又沉重了几分,接下来的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在刘义身边的赵广见了,也是隐约猜出刘义的几分心思。其实在赵广的心里,刘义倒也没有他自己想象的那么不堪。至少这几个月来,刘义作为刘家军之主还是十分尽心的。时局到了这种地步,也只能是说天意如此。想到这里,赵广也是叹了口气,上前一步,对刘义说道:“大人,我们准备突围。”
听得赵广的话,刘义也只是默然地点了点头,便转身跃上坐骑。他用手轻轻抚着自己身上的赤红铠甲,心中暗暗叹道:“父亲!兄长!如果今日我不能突围而出,就当早日与你们相见了。”刘义身上的这套赤红铠甲,却是当年刘通的铠甲,当年刘义离开刘通的时候,正是刘通亲手交给刘义的,这些年来,这还是刘义第一次穿上这套铠甲。
刘义和赵广两人都是上了战马,赵广却没有急着下令开城门突围,而是静静地等着。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忽然从上面的城头传来了一个叫喊声:“大人!敌军开始攻城了。”
听得这句话,刘义和赵广的眼睛同时一亮,两人相互望去。赵广对刘义点了点头,而刘义也是颔首,扭过头,望向了前面的刘家军将士们,却是“呛”地一声,拔出了腰间的宝剑。他高高举起,喝道:“诸位。上马!突围!”
而随着刘义的这声呼喊,刘义等战将齐刷刷地跃上了战马,就连断了一臂的刘华也没有丝毫的停顿,仅靠一只手也是麻利地翻上了坐骑。而与此同时,早早就守在城门处的几名士兵也是立刻将城门打开,随着高大的城门慢慢向两侧移动,也是向刘义等人展露出了城外景致。
只见在城外的地平线上,黑压压一片的宋军,正在朝着这个方向冲杀过来。刘义和赵广都是面色一沉,等到敌军开始攻城的时候,才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