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又道:“陛下,有句话说‘此一时彼一时’,想当初这西来贵族也是一方权胄,本有家世积蓄又有这精盐秘法,他们依仗自己昔日功绩,又怎会轻易将一本万利的秘法让出?如今他们落魄,一家老小仅剩下这一个娃娃,还有几名宗勇随从,他所剩下的……也仅仅是这秘法,所依仗的也仅仅如此罢了,若想在南明苟活,自然要将它献出来,以求更大的恩泽。这也是他们为何用李校尉先来试探的原因了。”
陛下道:“哦?这么说来,爱卿偷偷暗示朕要多给封赏,也是这个原因喽?”
老者点头道:“正是如此,陛下试想,如果一袋之盐可以换取诸多好处,那制盐之法是否能换三世荣华?此法利国利民,更能让我们南明国在四方豪强之中立于不败之地,我们必须给那个小娃娃一个大大的甜头,让他尽快把那方法交出来,而且……对我们如今的大事也极为有利。”
陛下一惊,猛地想起了他现在的处境。确实,他只要稍一松懈,就有些忘记了,自己现在是被人给‘赶’出来的,帝都几乎都已经成了姬家的后花园,自己无奈之下才只能逃到山野聚拢精兵。
哎……谁能想到,姬家那个老不死的竟然有那么多的后招,魔门加入竟然都无法将其攻下,反而沉沙折戟损耗众多。而姬家反扑之力也太过突然,禁军之中竟然有两成是他们姬家的眼线,如若不是身边老者还有那剑神端平相助,没准还真的走不出来了。
陛下又看了一眼手中的袋子,沉声道:“确实,只要有炼制这精盐之法,看天下还有谁舍得灭了朕!”
老者欣慰的看着国主,随后眉头一皱,摸着花白的胡须嘟囔道:“不过……这个西来国的小娃娃还真是会找时间,出现的时机好的不能再好,如今进献的方法又是如此的巧妙……看来那同行的九人之中,必然有足智多谋之辈,见地计谋不在我之下啊……”
陛下眼皮猛地一抖,却不以为然的说道:“爱卿就这太过夸张了,整个南明国还哪有什么人可以与爱卿一较长短的?”
老者摇了摇头说道:“陛下,不然!陛下您想,刚开始我们只觉得那贵族带着一群我们南明国的百姓是很下作的方式,是为了向我们求官,可现在想来,他们既然有炼制精盐之法,又何须利用那些百姓?而我们反过来想,若是……当初没有这些个百姓,当他们进入我军斥候覆盖之地,当斥候把消息带回,那么……陛下会如何做?”
陛下皱了下眉头,思索道:“那么他们就总共只有十一人,十一个人中还有九名高手,在这敏感之时若是进入到我军范围……那必然是宁杀错不放过!只要他们有是尖细的可能,我就不能,也没有理由冒险。”
老者大骇道:“这便是了,这便是了!从他进入到我南明国土开始,便步步为营占尽先机,如今又展现精盐之妙,等那李校尉因盐高升的消息散播出去,整个军营或者说……整个南明国乃至整个大陆,都不会有人不知道我们这里存在一种炼制精盐的办法,如果我们有了倒好好说,如若我们没有……”
陛下也是眉角一阵狂抖,沉声道:“如果没有,那么对我们来说就太不利了,轻则失去军心,重则……四方豪强借此理由揭竿而起八面发难,朕这国……”
‘就亡了!’
这三个字,两人心知肚明,可谁都没有说出口。老者只觉得全身冷汗背脊发凉,而国主眯着眼睛铁青着脸,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好半天,国主沉声说道:“这样看来……朕一个堂堂国主竟然被那个西来国的小娃娃控制住了?朕也只能许以厚利换来精盐制法才是了?”
老者突然跪倒在地,满头大汗说道:“陛下,老臣该死!如若老臣之前能想明白,洞察先机,先将李校尉杀之灭口,此事倒有缓和的机会,可如今……老臣有罪啊!”
陛下愣了一下,一方面,他这样被‘玩弄’让他十分的不爽,可是另一方面,看到这自己的‘爱卿’突然跪地喊罪,他却又有点小爽。这个老家伙,他必须得用,自己江山之所以能在这般逆境中依旧稳固,一半的功劳都是他的,而他也没有什么喜好和追求,更不会背叛,只是……有点太高傲了,自己给他一个正殿的位置,他还真的就去坐了,而且坐的理所当然,坐的安稳。
‘哼,老伙计,可算有人能摆你一道了吧?你也开始跟朕服软了吧?’
想着想着,陛下反而不觉得西来国的臭小子有多么可恶了。
陛下叹了口气,装模作样的说道:“爱卿何出此言?爱卿也是因为过分轻敌,一时不查而已,这何罪之有?快请起快请起,不过……事到如今,爱卿认为朕该如何处理?”
老者低头微微沉思了一会,平日里只要陛下一个问题出来,甚至最后一个字没说,他心中就会有主意了,可如今他却想了又想,斟酌了再斟酌。
良久后才起身走到陛下身边,附耳小声说道:“陛下,老臣认为应该这么办……”
嘀咕了好一会,陛下眉角抽动的说道:“哼!朕若是那西来国国主,也定然要把这苏家给灭了不行!这样的小娃娃实在是太气人了!”
……
营房中的天罪自然不知道因为一系列的巧合和误会,自己成了南明国主眼中的‘大坏蛋’,自己身后还有一个智谋如妖的超级大谋士。他还是享受着他双手间传来的一片柔软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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