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我跟强顺又兑了一车桃子,因为这次兑的比较多,车上没法儿在坐人了,强顺就用电动车带着小燕跟着一起过来了。
还是上午的老地方,化纤厂家属院门口,我们三个把摊子摆好往旁边一站……邪了门儿了,一口气站了俩小时,居然没一个过来的问价钱的,甚至连看都没人看一眼。
小燕忍不住问强顺,你不是说生意很好吗,怎么这么久了一个桃子都没卖出去呢?
强顺好像不知道该咋回答了,无奈地朝我看了一眼,我又朝他们两个看了一眼,我也不知道该咋说了,上午门庭若市,下午就变成了门可罗雀,这变化也太快了吧,快的都不正常了。
又傻站了许久,就在我准备跟强顺商量着再回火电厂的时候,小燕小声问我们,这里的厕所在哪儿,小燕想上厕所,强顺领着她去了。
他们两个走了能有两三分钟,有个妇女过来了,买了几斤桃子走了,紧跟着,又来一个,接着,又来一个……
没一会儿工夫,我居然卖了三四十斤。
大约过了能有二十分钟吧,强顺领着小燕回来了,他们这一回来,摊位上“刷”一下又冷清了下来,强顺来到摊子跟前还说了一句,大老远看着好几个人呢,咋我们一来一个也没啦?
我没说话,寻思着这里面到底是咋回事儿,随后,我朝小燕看了一眼,又一寻思,抬手指向马路对面,对小燕说道:“小燕,你先站到那边儿去,我不喊你你别过来。”
小燕不明白我啥意思,想要问啥,强顺说道:“你哥叫你过去,你就过去呗,又不会害你。”
小燕瞪了强顺一眼,走到了马路对面。
小燕走过去没几分钟,我们小摊上又上来人了,我们俩又忙活开了,也不能说我们俩,几乎是我一个人又忙活开了。
忙活了一阵子,小燕打路对面冲了过来,过来就拉住了我的手,大声说道:“哥,咱回家,桃子不卖了!”
我当即冲小燕苦笑了一下,心说,妹呀,你总算体会到哥的苦衷了吧……
回家的路上,小燕问我,“哥,那些女人咋都这样儿呢,看见你咋就像看见桃子似的,都想上去咬一口。”
我叹着气说道:“我咋知道呢。”
这一车桃子呢,我是不敢再卖了,最后给强顺一个人带出去,卖了好几天,不过他只卖出去几斤,最后没办法,全都送给了我们身边的朋友邻居。
总的来说,卖桃子又赔了钱。
一转眼的,这就来到了冬天,我们村里呢,有人给我跟强顺找了个活儿,一家车床厂,村里那人还问我们,你们不是会钳工电焊啥的么,车工能干不能干?
车工也就是开车床的,我说,只要是人干的活儿,我们俩就能干,不就是个车床嘛,学几天就会了。村里这人就领着我们来到了车床厂。
这个车床厂在哪儿呢,也在一个村子里,离我们村子十几里地,比之前那纺织厂勉强近了一点儿。
私营的,过去是我们新乡市那什么来着,可能就是我们新乡市车床厂或者是机床厂啥的,那厂当时已经倒闭了,倒闭以后,厂里一个领导领着几个职工,在这村子里买下一片空房,自己又开起了一个小型车床厂。
来到车床厂以后,那里的厂长,也就是老板,一看我们俩就特别喜欢,因为啥呢,我们俩一看就是老实人,这厂里就怕那些不老实的。
那时候,铁和钢的价格都特别贵,一斤铁我记得好像是一块多,纯钢我就不知道了,“不锈钢”好像是八九块一斤,“高锰钢”好像是五六块一斤,“耐热钢”最贵,好像是十几块一斤。
他们那院子里,满院子堆的都是铁,厂房里堆的全是钢,所以说他们招工特别谨慎,能力强不强不要紧,主要是手脚得干净,试想,这要是每天下班以后,偷偷带出去几斤好钢,到回收站那里一卖,比上班都强,再加上这时候已经是冬天,衣裳穿的厚,贴身用铁丝或者皮带勒上几块钢板,外面厚衣裳一遮,根本看不出来。
厂子里的老板给我们面过试以后,第一条就跟我们说了,你们看我们这里,遍地都是钱,我们招工特别谨慎,我相信你们村里那人的人品,他介绍的人,人品肯定也错不了。
这厂长很随和,最后还说,咱们厂子人少,还不到十个人,你们一进来咱就是亲人、兄弟姐们,说的我跟强顺两个连连点头。
说真的,从没见过说话这么好听、人又这么随和的老板,而且他们那里的工人就没把他当老板,说说笑笑,都跟老朋友似的,这叫我感觉到一股子大家庭的味道。
对于车床这一行,说真的,动嘴说行,真动真格的下手干,真不行,啥钳工焊工,隔行如隔山,我们俩得从零开始,从学徒开始,一个月呢,只有六百钱,这是试用工资,试用期三个月,行了,给你加钱,不行,卷铺盖走人。
他们前期主要是试用你这个人,你只要老老实实手脚干干净净,干活也不别扯皮懈怠,三个月后就能留下涨工资,然后再由老车工教你上车床操作。
一开始呢,让我们干啥呢,归整那些老工人车好的成品件,用机油洗那些老旧的废件儿,洗的明晃晃的,然后上车床二次加工,反正就是那些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