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是我过去太温顺,直至现在,孙红还没习惯我用这种冷嘲热讽的口吻和她说话。她的脸色难看之极,恨不得冲过来给我两巴掌。
可最终她也没有动手,许是怕我大喊大叫的把她和我爸那点儿见不得人的丑事儿公诸于众吧。
其实,她和我爸那破事儿事隔多年了,邻居基本都是知道的,只是这到底是我们家的事儿,谁也懒得管。
可她要打了我,我大喊大叫的在地上滚两圈儿,顺道的把脑袋给撞出血就不一样了。那就不是名声问题了,那得上新闻,上派出所去了。
于是,面对我的冷嘲热讽,她并没有过激的举动,只冷着一张脸问我:“你回来做什么?你又想做什么?你是不是又想害小安!”
“对,我就是回来害邵安的,顺道回来把你气死!”既然脸皮已经撕破了,我也没必要装模作样,我恶心孙红,我也不乐意跟她说好听的话。我一见了她,我就想气死她,话能说得多难听就说得多难听。
也许严寻说的对,我心理不健康,我明明很讨厌孙红,却还要跑回来,还得和她一起过年。
最重要的是,我得讹诈她和我爸一笔钱,凑齐了我明年的学费。
反正都回来了,我可不能白回来。我爸爸不缺那点儿钱,可他不乐意给我用。
晚上,我跟他伸手要钱,他的脸色难看的要命:“我放假之前才给了你两百块钱,这么快就没有了?”
大多数时候,我都觉得我不是我爸亲生的,我想,可能在他心中邵安才是他亲生的。邵安买个手机都是两千多块,他眼睛都不眨一下。
可我呢,记得高中那会儿,我让他给我买个手机。他给我买了个一百多块的,还抱怨了好几天,说我就会花钱。
如今每个月给我两百块的生活费,他还自认为给的很多。倘若我愿意,我也可以贷款的,可我不想。我不希望自己大学刚刚毕业就欠一屁股债,况且我就不乐意看我爸把钱都给小三和和小三的儿子用了。
我就是有能力,我照样要让他拿钱,我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个比后爹不如的亲爹,忍不住讥讽他:“怎么?每个月就给两百块您认为很多是不是?”
其实我打心眼里想忍着,奈何看见向季山,我就忍不住。或许,是这些年里忍得太久了,如今爆发了,便是一发不可收拾。
我不给我爸好脸色可能,他也没有给我好脸色看,气得当时就拍桌子:“你就是这样和你爸说话的?”
“不然呢?您要我怎么说话?”我满脸无所谓,活像个泼皮无赖。
我爸爸这人就适合泼皮无赖的收拾,过去我是知书达理,对他也是尊敬有加,可他是怎么对我的?
倘若,我妈妈走了之后,他能对我好一点,哪怕是好那么一点点,我也不至于像如今这样恨他。
可他呢,他是怎么对我的?他烧光了我妈妈所有的东西,我整天不言不语,他也不当回事儿。甚至能因为孙红谗言几句就对我大打出手,所幸这些年我讨好孙红,也没挨多少打。
啪!我的话刚说完,我爸的巴掌就落在我脸上了。事实上,在我说话的时候,我就料定了我爸会打我。
我也不是没被我爸扇过巴掌,我以为我已经没感觉了,可我爸打我的时候,我还是觉得那么痛。不是脸痛,是心痛。
心痛得久了,也就痛出了伤痕,久而久之,心上就结了疤,坚硬的疤就像是一道心墙,将我的心紧紧封锁起来。
我没有哭,而是咧嘴笑,盯着向季山道:“打完了,打完了就把明年的学费给我。”
我就像个贱骨头,无论他怎么打我骂我,我都不哭,就得管他要钱。
说实话,我怀疑他连下半学期的生活费都不会给我,所以,我通常都是能要钱就要。即便是我不缺,我也得管他要,我不管他要,他就给孙红母子用了……
比起孙红母子,我在我爸心中就如一棵小草,拿秦露的话说,那是养殖场里喂猪的猪草。
我爸爸瞪着我半响,最终什么话也没有说,转身就走。我坐在沙发上对着他大吼大叫:“你要不给我,就别想好好过年!”
我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我琢磨着,他要多给我点儿钱,我就犯不着待在家里了。我出去住酒店,只要是用我爸的钱,买多贵的东西,哪怕是被坑了,我都不觉得可惜。
当然,我是不可能拿着钱去酒店的,我还是得在家里,待到寒假结束。
大不了,我整天关房间里,饿了就出来自己做点儿东西吃。他们再怎么刻薄,也不至于把吃的都给藏起来,也没那么无聊。
起先我是这样想的,可是直到半夜,肚子饿的咕咕叫的时候,我才明白,一切皆有可能的。
我没吃晚饭,早已经饿的肚皮贴后背了。
孙红那个刻薄的老鸡婆,竟然真把食物都给锁起来了。
黑漆漆的夜里,我也没有开灯,捏着手机在厨房里寻吃的。我的手机是蓝屏的,光照在我的脸上活像个女鬼。
“啊!”可能是我真的太像女鬼,把半夜前来觅食的邵安给吓坏了。
我倒是忘了,快过年了,他也放假了。邵安喜欢运动,也饿得快,经常半夜起来找东西吃,这个习惯是从初中开始就有的。
我也饿得慌,根本无心顾及身边的人是邵安,我拿手机照着他的脸,低声说:“是我,向晚,大半夜的瞎叫什么?待会儿把你妈给叫起来了!”
“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