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一旁都没有说话的姜云,微微一笑道:“在一条河流中,绝大多数都是泥沙和浮萍,根本无知无识的随波逐流。只有少数的人有所觉醒,觉到有一些无形的力量在左右着自己。于是他们挣扎、奋斗,却往往是毫无结果。有少数的幸运儿被带往了一条幸运的河流,他们还以为这是自己的力量使然,于是俨然以征服命运的强者身份出现。其实他们不过是河中的一只小虾而已,一旦命运转换,这些所谓的强者又会重新沉入水底。在小鱼小虾中有极少数的力量会继续成长,成为了比较大的鱼。大鱼中有一些会不经意的跃出水面,这时才会看到一些前方的河流。大鱼中有一些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会不断坚持着跃出水面,试图看清前方的河流走向。李青长老应该就是这样的一条鱼。可是鱼并不是鸟……而且从命运的河流中跃起次数多了,代价就是自己的生命。”
秦苏苏听完姜云的话以后,眼前一亮,笑眯眯地看着姜云,道:“姜掌门,那人是不是真的可以改变命运吗?不是有句古话,叫人定胜天的吗?”
姜云想了一想,淡淡叹了口气道:“改变命运的人很多,可是大多数人都茫然不知命运的存在,也不知道自己的努力会有怎样的结果。也许改变命运的努力正是命运的一部分呢。好比河流中的一个鱼群,整群都向左游,只有少数几条想向右游,结果往往是被鱼群挤死或者又被挤带回原先的方向。真有一两条成功改变了方向的鱼,也多半会因为落了单而无法生存。而且,仅仅凭鱼看到的有限几种未来,又怎么能知道那种就是真正幸运的未来呢?”
秦苏苏立马道:“这就好比水中有一大块礁石,想向它游去,反而会被水流冲向两边。拼命躲向边上的,说不定会被卷上礁石了。”
姜云闻言轻轻一笑,诧异地看了秦苏苏一眼,道:“你个死妮子,真的是不笨。其实,每条命运的河流都是宽阔无比的,一条鱼,哪怕是再大的鱼,想改变一个河流其实都是困难无比的事。可是,很多时候就算明明知道没有希望游向另一条河流,也总是要尽力试试的。唉!”
姜云说完,一点落寞悄悄爬上了秦苏苏面庞,她怔怔地看着面前坚硬的墓碑,清丽的面庞在从树叶间落下的光斑中忽明忽暗。
姜云心中一动,是什么会让秦苏苏也如此无奈?她天生高贵,清秀绝伦,妖族大小姐,又师从阴阳门乐仙仙子。天分嘛,单看她小小年纪竟然已经隐隐有突破元婴的趋势就可想而知了。
她还会有什么烦恼呢?
是了,秦苏苏的烦恼就是妖族的烦恼,就是人族强势,妖族弱势的烦恼,秦苏苏虽然贪玩,但无论如何他都是妖族尊贵的公主。别看今年来正道魔教打得不亦乐乎,可是真要与人族一较高下的话,妖族可差远了。要不然魔教也不会冒着人族覆灭的危险来与妖族合作。
千年来,重复昔日的辉煌是压在所有妖族心中最沉重的一个话题。眼前的秦苏苏,不就是一条在命运的河流里拼命挣扎的鱼吗?她要对抗的,并不仅仅是人族的强大,更有面前这位说不清道不明的男人。
秦苏苏瞬间的哀伤凄宛无比,姜云心中也是一阵隐隐爱怜。
可还算保持着几分清醒的姜云知道,命运使他拥有了比鱼还辽阔的视野,如果说零儿是一条奋力搏击的小虾的话,那么自己便是那必须成为雄鹰的浮萍!
姜云幽幽一叹,安慰地道:“这些都不是你该承担的,妖帝自有打算。”
秦苏苏的悲伤一闪而逝,转眼前她又是那个妩媚万分的妖精了。
“姜师兄,你这次把魔教与我妖族的联手害了个干干净净,还抓了奴家,抢了奴家的玄天神剑,下次碰见了外公你准备怎么交待呢?”公主望着姜云的眼似笑非笑的。”
姜云沉默不语,没有回答秦苏苏的话。
三人说话间不知时光流逝,不知不觉中,此刻已经是漫天的星光了。习习凉风划过了姜云的肌肤,竟让他感到一丝彻骨的寒意。他抬头仰视无尽的星河,仿佛也感受到了命运的洪流自身边喧嚣而过。
突然姜云脸色大变,一掌轰开红英师妹的墓碑,只见一个洞口出现在了姜云面前。姜云心急如焚地破开自己所布下的阵法。
红英师妹的墓穴就安放在当年八尾猫妖成仙之地,姜云凭借着猫妖成仙留下一丝仙气保住红英肉身不灭。
可当姜云推开存放红英师妹遗体的墓门,向里头一看,哪里还有红英师妹的遗体?
姜云疯狂地冲入墓洞,如一头发疯的野狗一般四处翻看,可墓洞中除了一张石玉床空无一物。
姜云失魂落魄地走出墓洞,口中不停地念叨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一旁目瞪口呆地看着姜云发疯的零儿与秦苏苏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站在远处不敢吱声。
姜云跌坐在地,秦苏苏正想上前询问,便听到姜云突然爆发出一声大吼。
“红英师妹!”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