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丹县城没有天遂城那般热闹繁华,却因为是重要的贸易港口而受到天遂的重视,这里有大批的囤货商,每年出售销量极大的商品,虽然天遂早期也有干预,以防黑商的黑色交易,但却防不住家贼,每年洛丹的父母官都会换,只是不管怎么换,总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家相安无事各拿好处,谁也不犯着谁发财。
而这洛丹最好的酒楼便是蛇鼠一窝之下的结果,菜式不见得多好,却十分金贵。
宝春命莫玉应了王宝花的约,一大早二人便各自收拾着准备着,今日的宝春穿的十分低调,一身白色丝绸锦服,其上没有金丝打边,衣角用同样的白线绣了一朵白莲,看的不真切,却因为行动之间,那白莲栩栩如生,好似慢慢开放,他通身的挂饰不很奢华,但都十分考究,算得上极品,只是颜色十分低调,让外人分辨不出好坏,偏偏就是这白莲,采用了极珍贵的江南之绣,百金之数。
白衣在身,头发紧致的束在玉带里,将那小脸衬托的更加清秀,她穿男装是极好看的,不似一般公子那般fēng_liú倜傥,却别有一番韵致,举手投足之间透着几分潇洒,几分睿智,眉眼之间又极尽俏皮和灵动,所有的意境融合在一起,造就了她独特的气韵。
马车在平坦的大街上行驶,离预计的时间已经晚了一个时辰,如今是王宝花求她,当然不能给足了那人面子,不然这买卖可就不好成了。
莫玉看着闭目养神的宝春,突然心思惆怅,他想起昨日收到的来自天遂的消息,风四娘的牵挂,离开风四娘已有小半个月,当初只说来洛丹办些事,并未提宝春,所以这几次收到风四娘的信里,多半是对宝春的挂念,可是他们做的事是在刀刃上求生存,也不便告诉更多的人,只是有一点,听说燕无心成了公主的人,并且利用公主的关系和段家明目张胆的斗了起来,别人也许不明,他却偏偏了解那份男人的心思,也十分感动。
“莫大哥为何心事重重,是在担心我那个姐姐吗?”
莫玉突然抬眼,看到正在打量着自己的宝春,突然笑道:“我只是在想阿宜,听说他和落玉成亲了。”
“终于想通了吗?如果当初不那么固执,也许今日大家都不会受到伤害。”
“你说的对,如果当初不那么固执……”说着,莫玉的眼神也跟着悠远,甚至带着些忧伤。
宝春一眼便看穿了莫玉的心思,这些年他不敢说出那些话,无非是在当年的事上放不下,他情愿就这样守护在风四娘的身边,也不愿再看到她经历悲欢离合的伤痛,也许作为亲人那样留在身边,会比说爱更深刻吧。
“莫大哥就没有想四娘吗?”宝春打趣的看着莫玉。
“你这小妮子,惯会取笑我的,我们都这个岁数了,还什么想不想的,倒是你,有没有想过以后。”
以后……宝春顿了顿,她的嘴角滑过一丝苦涩,恩怨结束之后她或许会离开天遂吧,这里的喧嚣本不该属于她,也许她会去游历,然后找个自己喜欢的地方,搭个舒适的小茅屋,就这么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住下去,至于再以后,她从未想过。
“陆儿,其实燕无心是个不错的选择,虽然他曾经的确为了私欲想做墙头草,但是毕竟他牺牲了自己,想为你报仇,他……”
“莫大哥,”宝春打断莫玉,她知道这些年莫玉不是那种喜欢窥探别人的人,也断不会因为她的事多去问一句,他这样说,无非是真的关心她,“你觉得我和他还有可能吗?”
“陆儿……”
“他如今也算是公主的人了,这条路是他自己选择的,我无力抗争,更不会因为他去和公主作对,枉送了我身边人的性命,我没有那么傻,况且这普天之下不是只有他一个男人,我这辈子只想粘着你和四娘,其他人都入不了我的眼,你这么着急给我找婆家,是嫌我吃闲饭吗?”
“你这厮,瞧瞧你现在这副嘴脸,和你的四娘简直一模一样。”
二人打趣着,谁也没有再去提那些对方心里的底线,马车在不久后终于缓缓而停。
才下马车就听到二楼雅间传来的咆哮:“他秦家算什么东西,老娘是买主,竟然还让老娘在这里等他,有这么做生意的吗?”
莫玉看着二楼的方向,冷冷一笑:“你这姐姐如今火气真够大的。”
“过惯了驱策人的生活,她怎会还是原来的她,这样也好,到底是一下便摸清了她的脾性,也省的我们费心去猜了。”
二人正说着,门口的小厮便迎了上来,看到二人的装扮,小厮才犯了下嘀咕,却见莫玉不慌不忙掏出请帖,小厮顿时喜笑颜开的冲二楼高呼:“贵客到了!”
这时,二楼的谩骂声也停止了,从二楼探出了王宝花的脑袋,她今日特意作了一番打扮,一身曼陀紫的上好绸缎长裙,绣着阵线极细的纹路,期间夹杂着金线,虽隐秘,却实在锦上添花,将那身紫色搭配的绚烂夺目,她如今出落得更柔媚了,珠圆玉润的面庞肌肤胜雪,怎么看怎么没有当初的影子,倒是那副眉眼,依旧如当年算计的模样,只是也少了那份单纯,变的市侩和圆滑,她头顶的金钗一看便是价格不菲,做工细致堪比皇室贵族,其上镶嵌的红宝石光灿夺目,将她的肌肤衬托的更加柔嫩鲜亮。
看到宝春的瞬间,满脸恼怒的王宝花突然怔了怔,她只听过这个秦少爷年少有为,却不想如此年轻,偏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