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台楼阁,熙熙攘攘,从宫中出来的唐冠第一次感受到了神都繁华。
这不知走的是哪一坊,道路宽阔,来往有车水马龙。
唐冠兴奋的通过车帘观望外面,他记得有人曾说当世余杭不输长安,可亲眼目睹后,才知道相差不以道里计,且不说周围大有琳琅满目之感的商铺。
也不提同样你来我往的人群,单从城建一个方面来讲,现在的长安胜过了全国,甚至整个世界任何一个城市。
繁华景象瞧在眼中,唐冠不由暗暗拿来和后世比较,突然感觉前世所经历过的灯红酒绿,是一种泡沫一般的繁华,它不属于每个人,而是属于某些人,大部分人被关在匣子中,想办法活下去。
“哎”想到这,唐冠轻叹一声,难怪华夏几千年来都那么稳定,在大同思想下,这种自给自足的社会对个体来说不见的差。
在总体科技水平不高的情况下,这无疑是超前领先的,可正所谓风水轮流转,国运便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它是虚指,却落在实处,关乎一国人心上下,止步不前,到最后落得模仿人家,模仿者永远都处在下风。
**有句话说的好“打仗,不是你比我多一个大炮,多一个飞机,就一定能赢”
打仗和打架完全是两个概念,武器的先进与否不是决胜的关键,而是一国之运气,一国之人心,尤其是在冷兵器时代更是如此,横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抱了杀一个不赔,杀两个稳赚心态的一方往往总是胜利的。
如同原始女真扫三朝,也像蒙古铁骑跨两陆,他们不见得就是装备有多好,比起他们的对手来说甚至处于极端下风,可他们就是国运来了,就是人心齐了,就是要玩命。
亡命之徒不可怕,玩命之徒才可怕,亡命好歹还有个亡字,说明能不死最好不要死,那玩命之徒,就是直接拿命当玩具,不作死也会死。
陈允升见唐冠暗自沉吟,以为他还在想朝中的事情,开口道:“去病,明日早朝,一定不要再胡闹了”
唐冠闻言轻轻点头,陈允升是个求稳之人,从来没去想过什么刺激的事情,只想安安稳稳,当时入了仕途,也是想某个差事,好养家糊口。
但是听到这话,唐冠心中一动,与陈允升相处这么久,鲜少听到对方谈及自己家事,开口询问道:“伯伯,去病冒昧问一下”
陈允升闻言抬头道:“问”
“伯伯家中,可有哥哥姐姐?”
陈允升闻言一愣,随即脸色阴沉下来。
唐冠见状知道问了不该问的话题,立即闭嘴不言,心中暗想:“这该不会是个老光棍”
好在陈允升阴沉片刻,说道:“你不知道也是正常,杰儿牺牲那年,你还不记事”
唐冠闻言一愣,没想到得到如此答案。
陈允升见状补充道:“唐员外老来才得了你一个孩子,我得子却比你父早很多,家中本来有你一个个哥哥,名为少杰,那时我还没举中官职,只好将他送入军中...”
说到这陈允升顿住,像是勾起了伤心往事,听到军中二字,唐冠心中也有了大概,安慰道:“伯伯,对不起,去病多嘴了”
陈允升摆摆手道:“不碍”
随即不再多说,唐冠也默默不语。
两人说话功夫,车把式呦呵了一声:“官爷,要下雨了,你们坐稳点,我把车赶快点”
陈允升却暗自伤心,不理会他,唐冠开口应了一声,马上感到车速快了几分。
“轰!”
就在提速时,一个闷雷响起,春雷炸起,犹如晴空霹雳,雷雨就是这样,来的极快,势道又猛,不一会瓢泼雨声传来。
唐冠拨开车帘望去,只见路上行人散作一团,道路宽阔几分,有些人拿袖袍遮雨快速向附近奔跑。
“好雨!”唐冠虽然家在余杭,但自打来到便没有见过如此大雨,只在前一夜见过那牛毛细雨,这时与那连绵的朦胧细雨,又有不同。
真如大雨倾盆,这若是在后世必然在地上流下污泥痕迹,可唐冠却发现雨水落地后,竟然随着石道渗进,向一个方向流去,不由讶然。
“下水道?”唐冠轻摸下巴望着这一幕,他清楚的记得前世爷爷带自己在大雨中去医院瞧病的情况,地上满是积水,各方面如此发达的后世华夏,一下雨一座城便成了水族馆。
可此时见到如此瓢泼大雨落在坊间,竟然丝毫积水没有流下,唐冠第一次意识到这座城市不单单是外表的恢弘,而是这隐藏在暗处不为人知的巧妙。
“看一个城市到底如何,一场雨足以”
“下水道是一个城市的良心”这些话唐冠都耳熟能详,可这时亲眼所见才心有感悟。
“吁~”
“官爷!到了,下来!”
外面依然下着大雨,车把式穿着身旁一直备着的蓑衣喊道。
陈允升回神,拉起唐冠的手下的车来,快步跑进饱舍。
此时饱舍中一间房门洞开,一个身影百无聊赖的伫立在廊中,见到奔跑而来的一大一小两个身影笑道:“你们可算回来了!”
这人正是小七,他醒来便见到唐冠与陈允升没了踪影,想起之前吩咐,一直耐着性子站在门外等候,这时辰时已过,他们这一去一回用了足足好几个时辰。
好在距离不远,两人只是稍微打湿衣角,站到廊上,唐冠拍了拍身上水迹笑道:“哈哈,没想到你竟然真的这么老实呆在这里”
小七也不理会唐冠这是调笑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