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长安太阳落了一半,挂着一半,唐府中安安静静,唐冠陪伴二女用过“死气沉沉”的一饭后,就没了踪影,去了哪里那自是没人知道。
知道的是开着一半,关了一半的长安东市有个命好的老太太,只见她被人从一药堂中攘而出,一下跌在地上,哭哭啼啼。
路人看到这动静,在望望那药堂,笑笑也就罢了。
那这老太太为何而哭?
家里有小孙女病了,有病就治吧,哭什么?
那要说药堂里供的是何许人也,此人名为华佗,画在像上,贴在墙上,挂在匾上的是“悬壶济世”,话到嘴边的是“没钱滚蛋”。
这话难听不?不难听,华佗是人不?是,要吃饭不,吃,那就对了,这是华佗不是菩萨。
看到这有人要说了,就这还命好呢?
且不着急,说她命好那是因为她还真就碰上了一个不吃饭,不要钱的活菩萨。[
市外,民居。
“咳咳谢谢大哥哥。”
**女童隔帐不忘出声道谢,听闻声音这活菩萨微微一笑,而后将手撤开,从怀中取出两包药来,左右一掂,还真就称出了斤两。
而后揣回一包,回首递给老太一包,温声吩咐道:“小娘子碍,热饮半剂,风寒便去了。”
老太闻言千恩万谢,直呼菩萨,少年见状苦笑摇头,他哪是什么菩萨,此来是为了探亲,却非治病救人。
那这和菩萨又是何许人也,此人名为何弃疗,区区荒野药郎。
当即何弃疗便想默默离开,可那老太却突然上前,从袖中摸出一个子儿来,有些犹豫不止的递给何弃疗,许是知道这些不够,但家中所剩也不多了。
何弃疗见状慌忙伸手阻住,开口道:“大娘,收起来吧。”
老太见他不收,不由眼眶一红,而后言道:“家里还有些青菜,那郎君留下吃些再走吧。”
“不用了,大娘,我”何弃疗闻言便想拒绝,可当望到对方表情,心下又有些不忍,这一犹豫那老太便面现笑容向院外走去。
不待何弃疗反应,那老太已在水池择菜,看到那稀疏菜苗,何弃疗不由眉头一皱,只等那老太入了火房,才听闻**女童脆声道:“大哥哥,你人真好。”
何弃疗闻音起步上前,隔着麻帐看不清女童面容,但还是对其报以一笑,随即却不由心中一动,这里是坊间民居,观此间却似乎只有这对祖孙,再闻女童声音,断其年龄寥寥,按理说应该爹娘尚在。
想到这何弃疗不由俯身温声道:“小妹妹,家里就你和阿姆在吗?”
**女童不识人心好坏,只觉何弃疗声音温和,闻音便所保留的回应道:“爹娘出去了,没在家。”
何弃疗闻言暗暗点头,这还真是一对不肖夫妻,留着可怜祖孙在此自生自灭,可是就当何弃疗要站直身子时,却听女童言道:“咳不过不过他们好久没回家看我了。”[
“恩?”女童话音一落,何弃疗不由心中一凛,当即不敢再接话,而是默默不语的望了一眼房门外,心中暗道:“看来这老太是有事瞒着她了,算了,人家的事还是不问为好。”
可是当他四处扫量了一下后,又不由心中不忍,默默不语的将手摸入袖中,随即取出一锭物事来,唐家上下待其不薄,尤其是老王听闻他出行,共赴东市时硬塞给他些许银两,他见执拗不过老人,只好收下一锭,本想着回去再交还府上,没想到却碰上了这对子孙。
倘若说唐冠佩服何弃疗哪点,佩服的便是他这烂好人,烂到了家。
只见何弃疗缓缓蹲**子,对那女童笑道:“小妹妹,阿姆在洗菜,咱们玩个游戏好不好?”
“好,我最喜欢玩游戏了。”小女孩闻听此言似乎兴奋起来,像是难得有外人与她说那么多话儿。
“那你伸出一只手来,把眼睛闭上,我给你一个宝贝,你握住,然后你问我一句,我问你一句,要是我答不上来,宝贝就给你,要是你答不上来,宝贝我就拿走,好玩儿不?”
“嘻,好玩。”孩童心姓,不识三六九等,只觉好玩,出口应好。
随即竟然像是真的闭上了眼睛,一只小手伸出,何弃疗见状将银两轻轻放在其掌心,这一锭不重不轻,但也足以这孤儿寡母用上半载了。
倘若成色太好,反而招人耳目,女童入手只觉冰凉,下意识问道:“大哥哥,这是什么?”
见女童上当,何弃疗悄声息退了一步出声道:“银子。”
“银子是什么?”女童似乎极为年幼,竟然不识银两为何物,想来也是,一些贩夫走卒活一世也不见得用过银子。
“呵,该我问你了,你多大啦?”何弃疗闻言不答,反而真的像是在做游戏,女童闻言慌忙答道:“五咳六五岁!”
她说话功夫,何弃疗连退几步,已经到了门槛,正打算趁门外老太不注意,悄然离去,哥,你叫什么名字?”
何弃疗闻言止住,开口便道:“何”
可是话刚出口,望了一眼女童像是信守游戏规则紧握于手中的银两后,竟然又改口道:“唐冠。”
“唐冠”只听女童像是喃喃自语一般轻声重复了一句,而那女童一时间却像是忘记了游戏一般,下意识道:“唐大哥,我叫玉儿,等我病好了,能和你一起玩儿吗?”
可是女童话音一落,却人再回应她,只见房中空空荡荡,那白衣少年已经没了踪影。
“唐大哥?”
“咳,唐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