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病兄,你忍着点。”何弃疗手持长针面色有些紧张的对唐冠出声,借着帐外微弱的光芒,一阵刺下。
唐冠险些叫出声来,只觉得膝盖湿热,疼痛过后便是一阵舒爽,何弃疗却眉头紧皱望着唐冠毫反应的双腿,这一次几人大难不死,不仅让众人感觉自己命大,就连唐冠自己都觉得看来自己最靠谱的天赋并不是什么过目不忘,而是这条贱命又臭又硬。
他们扭打间摔落崖下,被吸入暗流,本是天翻地覆,都已不省人事,再出现却到了阿史那部的绿洲河岸,这其间说来当真匪夷所思,任谁也不会相信他们能够存活下来,要知道地下河这种东西是很难说的,有些暗流只有入口,没有出口。
但是存活的代价也是极为高昂的,几人除了何弃疗以外皆已半废,又拖了这么多日子才得到有效医治,是好是坏还难说的紧。
见到何弃疗皱眉,唐冠不由问道:“怎么了?”
何弃疗闻言微微摇头道:“没事。”
随即他将针迅速拔起,这针是用平针现磨,自然比不得专用银针,当他启出后,只见唐冠膝盖间一股浓稠近黑血液缓缓流出。
唐冠平躺在地上自然没有注意到,只发觉了自己在流血,而何弃疗却眼皮一跳,久於成疾,这些人扭打成一团,只有自己是顺势而下,恰巧被他们保护在中间,看来他们是被什么东西磕碰成这副德行了。
“呼。”但是看到这淤血,何弃疗又暗舒一口气,看来还来得及,没有想象中那么坏,当即何弃疗将长针入水,而后在帐外火苗前一烤,这才折回帐中,又是一针扎在另一只膝盖上。[
“嘶。”唐冠倒吸一口凉气。同时小腿也不由自主踢动了一下,何弃疗见状大喜,而后迅速将针启出道:“去病兄,等淤血放尽,我再给你敷药。”
唐冠闻言对其一笑,这个何弃疗可真是送上门的宝贝,好骗好用又好养。当然这只是玩笑话,唐冠内心还是很庆幸能有这样一个朋友,尽管对方身世诡秘,但论诡秘离奇,寻遍当世也没有他自己更加离谱了。
就在这时,帐中另一边一声嗤笑传来。唐冠闻音望去,刻意躲开了发音之人那可怕的眸子,看也不看道:“傻逼,你眼馋啊?”
“嘿,汉人小子,扎个针都能把你疼成这样,真是个懦夫。”
唐冠闻音难得没有与他争执。而是心中冷笑一声,阿史那环伤的只会比他重,不会比他轻,待自己伤愈,他说不定伤情更加恶化,搞不好不用自己杀,他便废了。
可是一想起程务挺的死状,唐冠心中又是一阵黯然。
当即唐冠不着痕迹的望向角落里的马烈。这个家伙从脱险便没有说一句话,像是一只在潜伏在暗处默默舔抵伤口的野兽,这个阴魂不散的悍匪到底想做什么,是唐冠一直深感好奇的。
当然他也被自然而然的被唐冠划归到敌人的行列中,不管他意欲何为,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而且此人神神秘秘。能从天牢那种地方绝地反击,搞不好就会出现幺蛾子。
自己这边有生战力只有程怀弼,程天策绝非阿史那环或马烈任何一人的对手,自己则更不靠谱。若是那股热流出现的哪怕早一些,兴许程务挺也不至于横死!
就在唐冠沉吟之际,何弃疗却正在为程天策与程怀弼诊治,程怀弼也是个少言寡语之人,而程天策却一天到晚视线离不开阿史那环。
这是他的杀父仇人,他时刻不在想着除之后快,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再加上唐冠与程怀弼的妥协,他作为一名职业军人,自然有集体观念,自己这边四人便是一个小集体,不能因为一时冲动,损害了集体的利益。
两人倒也硬气,何弃疗连连施针寻穴,二人吭也不吭,任他扎个不停。
几人伤势各有不同,伤在了不同部位,良久后何弃疗才擦了一下额头细汗,对二人各自低声嘀咕了几句,这才起身走向唐冠。
而后对唐冠附耳道:“可以。”
唐冠闻言一喜,低声道:“多久能好?”[
“那个小将军,和你差不多,另一个…”何弃疗说到这只是微微摇头,程怀弼本就身受重伤,令何弃疗都只能吊其性命,这次大难不死,却伤上加伤,不出意外已经废了。
唐冠见状瞳孔一缩,程怀弼治不好,那就少了一层把握,看来只能把希望放在略通武艺的程天策身上了,此人好歹也是程务挺看中之人,程务挺临死前那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他还记忆犹新,再不济程天策有他四分之一能耐也好让唐冠有些底气。
好在何弃疗下一句话让唐冠一喜。
“南药极灵,过个四五日你应该能够起身走动了。”
何弃疗说话间,将唐冠腿上血迹抹尽,而后唐冠知觉一阵清凉敷于膝间。
唐冠舒爽间头脑顿时清醒起来。
“不对,这里是阿史那部,就算我把那两个祸害真给做掉了,又该怎么回去?”
沙漠中的绿洲都是有生长周期的,待得水降草少,便会迁徙他处,又要硬挨冬日,算算时间眼看已经入秋了,
当即唐冠再次偷偷望向阿史那环,此人不仅胆大妄为,还真有几分战略意识,这片绿洲是难得的生命之州,既不脱天险阻碍唐军,又有一条不大不小的河流。
而且这还只是深漠以北,往东行进入草原边缘,那里才是他们的根!
“他将战线拉的这么近,又是这样一个适合久居一时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