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并不是每时每刻精彩,只要不忘却那些精彩的片段,如此,人生也算圆满了。
安锋现在要做的是,将过去的记忆片段一个个的标注上时间与地点,并给这些事件编一个开头与结尾,即使开头与结尾并不精彩,与后续事件并不联系,这也完全没关系。
整个编程过程花了安锋天时间,在此期间,计算机小猫调运的医疗器械源源不断的运入马约特集体领地,安锋在万里之外的格陵兰岛上,从时间门里取出这些医疗器械组装起来,布置成一间完善的手术室,而后,苏珊娜躺上了手术台,安锋利用先进的仪器,开始修复苏珊娜的大脑皮层。
这个活对于普通医生来说,是难以想象的复杂与艰难,但有时科学发明就是一张窗户纸,捅破了这层窗户纸,就会让大家豁然开朗。
安锋本身参与过完美基因的研究,对于如何修复人体创伤,他是这世界少见的几个权威专家之一……当然,他只是搞研究,并未具体实施过一例手术,但这并不妨碍他拥有丰富的创伤修复知识。
一个这样的人,再掌握了记忆修复技术,这就如同茫茫大海中点燃了一盏航灯,虽然苏珊娜背后掌控的人给的资料并不完善,但安锋已经有了前进的航向,因此这个手术他做起来,也许比掌控苏珊娜的那群医生做的更完美。
使用电子动画模拟软件模拟某些现实的人生场景,将一个个记忆片段如同串珠般串联起来,给所有的故事编一个开头编一个结尾,哪怕一件事与另一件事不连贯也好,只好这些人物场景中蕴含的知识能够记录下来,这场修复工作也就算完美了。
制作这个记忆场景时,安锋有时候不免猜想:也许再过多少年,这个记忆灌入术发展完善,人类便不需要在校学习了,需要什么专业技术,只要用记忆芯片灌入记忆即可……如此一类,人类会发展到什么程度?
哦,是不是人类连记忆都无需有,因为谷歌眼镜可以实时记录人生的点点滴滴,因此人不需要记录过去,只要活在当下就行——这样的人生,又算是什么人生?
五天后,当苏珊娜从麻醉状态清醒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大的营养舱内,这营养舱有点像宇航员返回地球时待得反重力舱,舱室内充满一种粘稠的,绿莹莹的液体。
这液体看起来很恶心,苏珊娜一不小心呛了一口,却发现这个液体什么味道也没有,既不咸也不淡,既不酸也不辣……当然,营养舱内的液体的存在,并不是为了烹饪。
这种绿色的液体其实是一种反渗透液,它跟人体的组织液成分无限接近,苏珊娜本该品尝出其中的微咸味,或者她还应该感觉到一种带着血液味道的铁腥味,但她刚苏醒过来,脑海的记忆还没有和味觉细胞的感觉步调一致起来,因此她觉得体外的营养液完全没有滋味。
苏珊娜滑动了几下手脚,慢慢感觉到脸上的呼吸面罩,透过营养舱的透明观察窗,她看到舱外,安锋很没形象的趴在床上呼呼大睡,遍地都是丢弃的磁盘,海报画册,时尚杂志等等,使得整个房间显得很凌乱。
苏珊娜伸手敲了敲透明的观察窗,感觉营养液仿佛没有阻力一样,漂浮在这里非常舒服,但为什么外面的安锋没有苏醒呢?
以安锋的训练程度,他应该在营养舱内的液体波动的时候,就应该感觉到地面的震动,进而从沉睡状态中惊醒,为什么他连窗户都敲了,外面安锋依然酣睡如故?他这是装的呢,还是真累惨了?
苏珊娜勤奋的再度敲了敲窗户,正在这时,苏珊娜看到营养舱外一个电子元件闪烁着红灯,那似乎是一个闹钟,但苏珊娜却没有听到任何声音。难道她刚才敲窗户声音也没有传到外面?
窗外安锋的表现绝对是一个优秀的特工,即使他在沉睡状态,依然保持着特工本色。透过观察窗,苏珊娜没有发觉安锋的呼吸出现变化,她没有发现安锋的眼珠在四处转悠,但她确认安锋确实醒了,而且正在按照特工手册的要求,继续保持着平稳的呼吸,闭着眼睛,用耳朵倾听着周围的动静。
“i3”苏珊娜数到第六下的时候,果然安锋眼皮微微漏了一条缝,而后眼珠快速转动着,透过眼缝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这时候安锋的呼吸依然没有改变频率,浑身上下保持着松弛,而且一动不动。
当安锋从眼缝中看到苏珊娜的脸趴在营养舱的观察窗上,正歪着头一脸玩味,一脸好奇的打量着安锋,他笑了,然后完全的睁开双眼,不紧不慢的从床上爬起来,走到营养舱边,开启了营养舱门。
舱内的营养液顺着打开的门流淌出来,苏珊娜红果的身体也随波逐流的“流逝”到营养舱外,她一屁股坐在地面的杂志堆里,看着身下那些营养液,稍稍皱了一下眉,担心的问:“不会留下痕迹吧?”
说完这番话,苏珊娜这才发现营养罐周围四米的距离铺上了厚厚的塑料布,营养罐所在的这个大车间内,所有的墙壁都张贴上了同样材质的塑料布,连天花板也不例外。
坐在那汪水洼里,苏珊娜揉了揉太阳穴,感觉头疼的现象似乎消失了,大脑仿佛擦去灰尘的窗户一样,特别的清爽舒适,她尽量回忆一下自己的身世与记忆,发觉自己的记忆居然连贯起来,最早可以追溯到小学一年级的时候,这让苏珊娜稍稍松了一口气。
成年后的记忆是由女特工苏珊娜的记忆接续起来的,当她与安锋告别,雄心勃勃的进入生命科学研究所,进入后续计划的时候,她像一个局外人一样,眼看着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