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苏珊娜来说,安锋的感情很复杂,他希望苏珊娜能活得好,不像一个行尸走肉一样完全没有自我意识,不像一个听话的工具一样只知道执行命令,可惜他也知道,恐怕自己的猜测接近了真相。
现在的苏珊娜已经成了一件武器,而且是高度机密的武器。如此一来,与苏珊娜接触频繁是完全不合适的——他不想有朝一日,自己也落到那种地步。
车后座的拉维耶与萨米拉还在酣睡,今天的姑娘们比昨天有经验多了,她们用安全带将自己捆好,然后将座椅放平,戴上眼罩,睡得很安稳,安锋也尽量选择不太崎岖的山路行进,避免车身过于颠簸。
这一夜又走了大约八百公里,但大多数是绕着山路行进,等到天色将亮的时候,安锋接近了公路,从公路上看,逃亡的队伍已经将公路弄得拥挤不堪,班车上堆满了行李,连车窗外也挂满了搭车的老百姓,超负荷运转的班车走得很慢,与此同时,公路上还有很多背着行李的步行者,他们且走且停,将整条公路塞得满满当当。
这一拨人应该是最先逃出白沙瓦的,他们属于白沙瓦市里最机警的人,看到兆头不对,别人是闻风而逃,这拨人连风都没有起,他们赶在风前溜走了。
这种天色将明未明的时段恰恰好,安锋按了一下车中一个按钮,车身一阵颤抖,原先隐藏在车内的四轮胎逐渐伸出,车子落在地面上,安锋再一加油,马达引擎发出一阵虚拟的咆哮,快速窜上了路面。
天色昏暗,行人都很疲惫,没有注意这辆黑色的车子原本是如同幽灵般漂浮在地面的,等到它四轮落地后,车轮在地面留下的痕迹非常浅,唯有窜上公路路基的那一段痕迹,显得非常深。
这辆形状怪异的黑色汽车窜上公路,混入逃亡队伍中时,逃亡者没人对这辆车感兴趣,生活的重负已经压得大家喘不过气来,对前途的未知,以及ròu_tǐ上的疲惫,让大家将目光放在前方,只想着什么时候能够到达目的地。
晨曦微露,整个逃亡队伍停顿了一下,队伍中的班车司机拿着跪毯跳下汽车,车内其他人犹犹豫豫的,目光张望着其他人——能提前逃出白沙瓦的人,基本上都不是宗教狂热者,但班车司机例外,他是为了工作而提前离开城市,不是为了信仰。
这条公路上不止停了一辆大巴车,那些大巴车司机的情况都差不多,他们腋下夹着跪毯走到路边,放好了跪毯,开始例行的晨祷。见到这一情况,习惯的压力让部分男性逃亡者顺从了班车司机的举动,与此同时,也有人继续漠不关心的向前走——但他们需要顶着很大的压力。
班车司机这一停顿,让安锋的汽车缓缓越过了几辆班车,他车里载着两个女人,而女人是不能参加宗教活动的,因此他漠然的继续前行,没有在意路边祈祷者投射来的愤怒目光。
这时候,广场效应迫使越来越多的男子走到路边开始祈祷,行进的安锋越来越受不了盯视,为了不让自己显得太特殊,迫不得已,他将汽车停在一辆班车后面,然后装模作样的下了车,开始蹲在路边低着头,嘴里喃喃的念叨。
距离班车近了,安锋倒是看清这辆班车为啥车窗外也能挂上旅客——原来当地人设计了一种类似挂钩一样的东西,那东西一头挂在敞开的车窗沿,另一头是一个可以放两只脚的小平台,讲究点的人在平台四周还围一层浅浅的护栏,这样,人可以站在平台上,搭着车走。
这么做极度很危险,乘客也容易疲劳,但……好歹可以不用自己走路。
据说这种“搭车钩”是印度人发明的,印度人用这种钩搭搭载火车。当这玩意儿不挂在车窗上,旅行的人可以当做背篓背在背上,上面还能放一些必要的行李。
三心二意装模作样的祈祷完毕,等别人跪拜磕头的时候,安锋悄悄地溜回了自己的汽车。这时他发觉车上的两位姑娘已经苏醒,她们透过车窗观察着车外的情景,神情很茫然,一见安锋出现,赶忙问:“我们到了哪里?”
安锋摇摇头:“我也不清楚,大约,前方就是距离白沙瓦最近的南方城市拉瓦尔品第。”
萨米拉咬着下嘴唇想了想,马上建议:“我们在拉瓦尔品第市不要停留,我听说那里的塔利班势力也很大,毕竟白沙瓦的势力要涵盖周围几座城市……如果你体力支撑得住,我们于脆绕过这座城市,直接在下一座城市休息……不,不去伊斯兰堡,去南方,去巴基斯坦第一大城市卡拉奇。”
拉维耶缩了缩身子,胆怯的说:“不知怎的,我对突然回到人群中有点恐惧,看着这攘攘的人群,我不知道谁是我们的敌人谁是我们的朋友,我不知道下一刻谁会从长袍里摸出一支枪,然后举着枪对着我们……
噢,举枪对着我们并不可怕,就怕他等我们转过身去,在我们背后开枪,这,这……我们还是走吧,提前离开他们,我想安静一会儿。”
其实这时候,各国情报机关的报复行动已全面展开——被绑架的人质当中有位犹太人。
以色列情报机关可不像米国人那样喜欢装假正经,他们奉信以牙还牙的策略,而米国情报机关则绝对是腹黑一枚,他们自己不动手,却将安锋搜集的绑架网络情报转手送给以色列人。以色列突击队经过多方考量,雇佣几支佣兵队伍,对转运人质的运输路线进行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