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萨米拉所说的这番话,拉维耶不见得全信,尤其是美国军医的安曼身份这部分,拉维耶感觉尤其不靠谱。她知道这里面还有其他内情,于是,她于脆利索的告知萨米拉:你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如果你不想让假结婚的事情暴露,那么,让我也出去求学。
接下来的事情顺理成章,继续担保一个人出去,对安锋来说不算什么。于是,今年元旦之后,一位秘密联络人告诉拉维耶,她也必须与黎巴嫩人皮埃尔·萨马哈结婚,才能获得埃及签证……好吧,照片上依然是美国军医的笑脸,拉维耶迅速同意了。
然后拉维耶被告知:她假结婚的对象确实是安锋的一个黎巴嫩假身份,美国军医进行担保的条件是:她要保持这个婚姻身份至少一年,并且随时接受安锋的来访。一年后,双方脱离关系,主动登报离婚,然后她可以获得四年学费。假如拉维耶还想获得四年的生活费,那么,她需要把这婚姻身份保持四年,随时接受安锋的“到访”,并绝不做出背叛行为。
这算什么,这条件不是刁难,拉维耶身为对此欣喜若狂。因为……在国情不特殊的国度,结婚后,家庭财产夫妻可以共享;双方离婚时,夫妻中任何一方可以分得一半家庭财产。
所以,即使秘密联络人提醒她可能的“付出”,拉维耶也是对此毫不犹豫。即使她为这段假婚姻付出点什么,只要她头上还挂着妻子的称呼,她……不亏
于是,在春季开学前,拉维耶在秘密联络人的带领下迅速办齐各种出国手续。然后带着秘密联络人塞给她的一笔不大不小的款项,兴冲冲抵达开罗。然后,她按照秘密联络人的交代,先在当地五星酒店住了整整两周——这是为了在酒店留下今后的联络地址。一般五星级酒店都会长久地为曾经的租客保留口信,以及信函。
在这两周内,拉维耶四处奔波,圈定了两处住房。这两处住房均符合秘密联络人的交代——一处位于老城区中心地带,一处位于开罗新城区中产阶级聚居区。
随后,拉维耶将选定的房屋住址发送出去,然后她迅速得到一笔钱——一笔足以买下那两处住宅的钱财。
不过,这两处房产都不太符合拉维耶的心意。对她来说,老城区的治安状况过于混乱,新城区那处白领公寓……好吧,埃及是个注重邻里关系的国度。这话换个意思理解,是说:这里人比较喜欢探究一些家长里短,比较喜欢评论邻居家的各种自己有的没的。
有时候,这里的邻居对旁边人家的动静甚至比自家动静还要了如指掌,在这样的城市居住很难有个人隐私,很难有保留个人秘密。
在这样一座好奇的城市,两栋房子中的无论哪一栋都不适合长久无人居住——你家房屋一周没人看顾,也许窗户上的玻璃都能被人偷走。
所以,在这里设立无人看管的安全屋,是一件挺逗人的事情。你想让一栋房子处于休眠状态,以便自己情况紧急时可以使用,也许真到情况紧急的时候,你会发现自家房子连砖头瓦块门窗都找不见了,而邻居家砌墙的砖头瓦块却看起来比较眼熟,没准这砖头昨天还是自家房子上的。
不过指令就是指令,拉维耶是个典型的阿拉伯妇女,在丈夫面前绝对没有自己的意志。虽然她满肚子不情愿,但还是按照要求买下了这两栋住房,并把这两栋住房列于黎巴嫩人皮埃尔·萨马哈名下。
因为知道这两栋房子她看顾不过来,里面存放家具什么的,最终也是便宜了街头小混混,所以拉维耶还是默默无语的将购置家具的费用私藏下来,用这笔钱她替自己租下了开罗大学附近一间学生公寓。今天,她来老城区就是为新家搜罗家具的,她看中了两部残破的沙发,两副同样残破,差点让人以为是从垃圾堆捡回来的沙发床垫。
正在讨价还价中,拉维耶突然感到身边多了个人,她微微侧转脸瞥了一眼,顿时脸红了。
没办法,做小偷中途被人抓住,这太尴尬了,拉维耶脸红得像猴屁股,嚅嗫地说:“萨马哈,你看,咱们的房子长久没人居住……”
拉维耶想告诉自己名义上的丈夫,按照埃及法律,房东不能随意驱逐房客,即使房客交不上房租来,房东可以做的只能是一遍一遍的下达催款通知。即使房客继续不交房租,房东愤然起诉到法院,法院的判决也是:给租客一段时间,让他寻找新的房子。
所以在埃及,想做二房东,靠出租房子为生根本不现实,埃及人一般不轻易出租空房,因为他们知道这样有可能收不到房租,除非过的硬的亲戚关系,才有房屋出租关系诞生。
名下有房产,对于埃及人来说并不是件美妙的事情,哪怕你买的房产在一栋保安森严的高端商务楼内,依然不能保证房屋逃脱被窃的命运,因为撬开你家门锁的有可能是大楼的保安,甚至是该片区维持治安的警察,而你当然找不见任何破案线索,因为你家房屋门被撬的时候,必然是一个停电的日子,这时候所有监控设备根本不起作用,你家电器越多,偷的人越高兴。
埃及很腐败,埃及破案率很低,埃及小偷小摸的事情非常多,所以买上好家具放到房子里,如果这房子长久无人居住,家里的东西根本保不住,房屋失窃后不会有邻居提供破案线索,因为你的邻居有可能与警察一起参与了分赃。
拉维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