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悲的是,这句美国话,每个伊拉克人都听懂了。
聪明伶俐的人听到这句话立刻卧倒,搀扶萨尔维的保镖猛地将萨尔维一推,就在这时,喊声传来处响起了机枪的哒哒哒哒哒声,刚才推倒萨尔维的人顿时像风中漂浮的枯叶,身子不停地乱抖起来。
倒霉催的,萨尔维居然被子弹与追兵,驱赶到“绿区”边缘的一家保安公司驻地。
萨尔维这时只剩下本能了。
本能驱使着他向狗一样在地上快速爬动着,他一头撞进黑暗里,身后的机枪声响个不停,可是他不敢回头看不敢稍作停顿,他爬爬爬爬爬……也不知过了多久,巷子深处似乎有人用伊拉克语喊:“到这儿来,快点。”
萨尔维来不及判断了,他像被食物香味引诱的饿狗,像被灯光吸引的飞蛾,他在地上用四肢快速地爬着,直到他一头撞到一只粗粗的大腿……这只大腿好粗哟
这时候,探照灯的光芒仍在四处乱扫,枪声已经变稀了,但并没有停顿。借助探照灯留在空中的余晖,萨尔维抱着一根像大象一样的粗腿,他仰脸向粗腿上方望去……这一刻他热泪盈眶:可找见组织了
怎么回事,他找见的“组织”怎么是个黑人?似乎是一位混血儿,个子很高大……嗯?
此刻,这位大个子正冲萨尔维憨憨的笑着,他随手在胳膊上一拧,反复播放的伊拉克声“到这儿来,快点”立刻平息。
萨尔维还在思索:组织什么时候招收了一位黑人?
这时那位大个子已经把他直接提起,大手狠狠一掐,萨尔维……马上人事不省,昏迷过去。
黑夜里,军营方向的机枪声还在稀落地响着。不一会儿,几位头戴夜视镜,身穿伊拉克服装的黑影朝这里摸过来,阿盖尔看了看手上的敌我识别标志,确定对方是自己人之后,立刻踢了踢脚下,低声说:“带走他吧。”
黑影留下了两位,其余人扛着萨尔维快速撤退。这时,其他人还不知道,阿盖尔的战术眼镜里不断闪动着刚才基地内的动静。与此同时,只在他的耳机里,响着奥德尼的低声说话:“啊哈,这群人太嚣张了,如此重要的区域,竟然没有什么电子安保设施……放心,你大胆的向前走,需要提放的只有人而已,至于人,别告诉我你躲不过他们。”
刚才那辆自杀爆炸车是乌斯提供的,自杀爆炸者由乌斯招募,车辆冲击的是:海王叉佣兵营。
爆炸刚发生时,营门口一片混乱。而海王叉大部分好手已经出去押运零钞运输车,忽遇紧急事故,人手不足的窘境顿时让防卫出现漏洞,躲在一边守候的安锋立刻潜了进去。而同样蹲在一边守株待兔的阿盖尔,则成功截获被子弹驱赶来的萨尔维……当然,即使在黑夜中阿盖尔错过萨尔维也没关系,后面的追兵都带着夜视镜,萨尔维身边人已被打散,他早晚躲不过去追捕。
这个,也是伊拉克常态了,连萨达姆的队伍被打散时,总统护卫也照样抛下这位领袖独自逃走,任这位昔日赫赫有名的领袖孤身一人四处流窜。
这个时候,潜入对方军营的安锋正沿着走廊行进,他眼中突然又出现了超视觉画面,他看到一名肩上带着连长标记的雇佣兵,正在敲一扇门。过了一会儿,这扇门打开了,一名穿着睡衣的中年人出现在门口,连长立即向后者敬了个礼,穿睡衣的中年人则不满的皱起眉头,问:“怎么回事,枪声怎么响了这么久?”
连长大声汇报:“我们遭到了自杀式袭击,指挥官阁下,自杀汽车身后还有十几位持枪者,值星官询问,是否需要士兵出击。”
指挥官打了个哈欠:“不用出击,只管用机枪扫射——子弹不值几个钱。任何一个佣兵的伤亡,抚恤金够买很多很多子弹了。”
稍停,指挥官又补充一句:“没有什么大事,不要打搅我睡觉。”
房门又关上了,连长一声不吭的转身离开。他在向外走,安锋在向内走,两人几乎要在走廊拐弯处正面相撞时,安锋的身子忽然原地窜起,他像壁虎一样四肢贴上头顶的天花板。
等连长拐了个弯,眼角似乎撇到了什么东西,他脚步稍稍一顿,粘在天花板上的安锋摊手摊脚的坠了下来,他的四肢忽然合拢,双腿缠住了连长的双腿,双臂紧紧搂住连长,而后他一努嘴,嘴中突然喷出一股细细的烟,这股烟直接吹到连长的鼻孔里,那位连长感觉自己仿佛被一条蟒蛇缠住了,还没醒过神来,立刻觉得精神一阵恍惚……
松开软倒的连长,安锋迈着军人步伐重新回到了刚才那间卧室门前,他用跟连长完全一致的步幅频率,落脚轻重程度完全相似。他用同样的轻重,轻轻地敲响了刚才那扇门,门内传来指挥官不耐烦的声音:“怎么回事,又有什么问题?”
安锋在门外嘟囔了一句,他的声音有点含糊,但听起来有九成像刚才连长的嗓门:“指挥官阁下,门口的少尉报告,射程内的持枪者已被清除,是否需要停止射击。”
指挥官在门里不耐烦的回答:“用红外线夜视仪继续扫描军营周围,凡是活动的目标一律开枪射击,但我们绝对禁止任何士兵外出……今天没有月亮,天太黑了,我们受到了恐怖袭击,我们有权自卫。告诉士兵们,听到动静就射击,别吝啬子弹。”
安锋声音变得软弱了一点,他似乎怯怯的又问了一句:“指挥官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