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不理我,他怎敢不理我,他居然装不认识,他……梵妮心中如百爪挠心,这会儿功夫,她已确认安德鲁先生一贯如此个性,这种低调不喜露面的神秘不是故意装出来躲她的,极乐鸟公司分明对这种情况已经习惯了这样,没见所有人都一副不足为奇的淡然。
怎么跟他联系上,该怎么跟他搭讪,该如何把自己的怨恨,以及自己的惆怅、自己的寂寞,自己的……悔,告诉对方?
女警苏珊娜站在梵妮身边时,梵妮正紧盯着展出舞台想主意,她没发觉谁引导苏珊娜进场的,但她凭敏锐的直觉判断,这女警有可能与安德鲁先生有勾连。无他,另两家公司没什么神秘,梵妮以前跟他们接触过,虽然不是对那两家公司的每位员工都了如指掌,但……苏珊娜浑身上下那身打扮,肯定不是普通人包养的起。
三家公司总共只有几个男性设计师,或者总裁,除了安德鲁外,其他人的的爱好,男友女友什么的,梵妮即使往日不清楚,现在也能查得出,唯有安德鲁先生,身上总笼罩着一团迷雾。各公司名录上没有他,但他确实存在,而且能指挥动极乐鸟公司上下。
其实,今天一番接触后,梵妮发现这女警身上也笼罩着一团迷雾。她认识这位女警不是从报纸上,而是从版面撤下的照片上。当时,明明撤下的照片远比登报照片清晰,但报社发行人亲自于预,为报纸换上了一张只能看到侧脸与背影的照片。身为业内人士,梵妮自然发生这种状况的原因——上面有大人物下达了禁止令。
所以,这位女警的背景也不简单。
好吧,也许照片撤下仅仅是职业因素,女警的职业令她不能曝光。但今天再一接触,梵妮发现这位女警本身也很神秘,她突兀的出现在布鲁克林警局,过去的记忆、昔日的既往,似乎是一团空白。她没有过去,只有现在。即使她谈论男人,也常常使用现在时,而不是过去时。她开口谈到的人,全是如今的身边人。
而一说到童年与少年经历,苏珊娜脸上总是露出若有所思的茫然,从未插嘴谈及自己……
坐在昏暗的灯下,听着轻柔的酒吧音乐,看着酒吧内几个男人围着台球桌乒乒乓乓地打台球,梵妮突然发现,今晚怎么她尽遇怪人,安德鲁是这样,这位女警也是这样,要说他俩没关系,全世界都不相信。
但是这位女警已经警觉了,梵妮几次有意识地把话题引到展出,引到首饰,引到……男人,引到极乐鸟公司,另一位在场女警倒是很配合,但苏珊娜只字不露,反而常常出声打岔,并把话题引开。
凌晨两点,三个人喝的半醉半醒,梵妮确认:对方对男友的保护出于自然,今天的谈话可能没收获了。她要适可而止,免得打草惊蛇——因为苏珊娜必定跟安德鲁有关,这不是直觉,是逻辑判断。
但是她没有一点证据。
三个女人醉醺醺相互交换了名片,在酒吧门口各自东西。与此同时,凌晨两点,拉斯维加斯,大多数赌客已经告别了赌台回去休息,唯有某些狂热的赌徒鏖战正酣。此刻,赌场的散客厅里,寥寥无几的开着两个台子,而贵宾厅里只有一个桌子还在赌。
在这张唯一开放的赌桌边,奥德尼已经是赌局的旁观者,他早早撤出了战斗,却似乎没有睡意,只是坐在赌桌旁边,一手端着香槟酒杯,一手夹着根雪茄,冷眼旁观赌局进展——像是一位不甘心的赌徒。
奥德尼今天输了一百四十万美金。
他端的香槟酒是赌场赠送的,雪茄烟则是自带。赌场赠送的香槟酒品级一般,这杯香槟端上来后,奥德尼只是嗅了嗅,便微微皱皱眉头,此后他一直端着这杯酒轻晃酒杯,从头到尾没有抿一口。
这杯酒对于他来说是个道具,手上的雪茄烟似乎也是道具。
这支雪茄烟是支“哈瓦那”雪茄,自从点燃后,奥德尼只在雪茄快熄灭的时候,才偶尔抽上一口,他的注意力似乎都被赌局吸引了。
但是这场赌局并不精彩,坐在桌上的五名赌客赌得有气无力,也许持久的鏖战让他们都疲惫了。
一个半小时前,奥德尼也是这张赌台上的一位赌客。随后不久,有位赌客们要求荷官离开,赌局完全在赌客之间展开,奥德尼随即表示不参与,他抽身离开战局,于是,赌桌上五位自愿参加的的赌客,成了贵宾厅唯一继续鏖战的走的赌客。
五位赌客三男两女,三名男性分别是俄罗斯前石油大亨,挪威渔业大王,日本建筑巨头。两位女性一位是过气女明星,二十年前演过几部片子,后来嫁人退出影视业,后来遇人不淑重出江湖,但已经成了过气明星,最近直演过两三部三流烂片。最后剩下的那位女性是某东亚富豪遗孀,喜欢包养初出道的男演员,以及认于儿子。
这五个人当中,三个男性的是赌场常客,两位女性则是第一次出现在拉斯维加斯赌场上。
作为资深赌客,三名男赌客一上场就控制了赌博节奏,他们赌得不温不火,即使增加赌注,语调也没有太大的起伏,仿佛他们扔的不是大钞,而是寂寞。两位女性赌客在男赌客的攻势下下,只能追随他们的节奏,将每一局赌博拖地无限长。
当然,这里如果有精通骗术的赌场老千,已经大致明白:这场赌局已经成了骗局,赌桌上的两个女人是他们选定的肥羊与凯子。骗局已经进入宰杀肥羊的阶段,比赛节奏的控制,是为了激怒肥羊增大赌注。
这是合法的,只要在赌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