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孝贵复杂地看了身边美丽的女子一眼,没有出声否认,只自言自语般地道,“人我都联系好了,过了中秋就动工,争三年前全部搞定。到时候家里肯定很乱,你……要不要跟着木头去镇上住?这里我留下看着,木头那边就没人照顾了。”
“啊?不用了,我留下帮帮忙,木头这么大了哪儿还需要人照顾,我……”
“我这里也不需要你帮忙,你还是去照顾木头吧,回来的时候就有新房子了。”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似乎有点重,夏孝贵补充道,“要是真不放心,回来看看就是了。木头是能照顾自己,但现在不是多了个言言吗?”
朱雯脸上没答应也没拒绝,夏孝贵知道她是同意了。
这么多年,孝贵很少这么强硬,朱雯心情有点儿低落。
大大的木桶里挤下了一个男孩儿、一个少年。其实也没什么好洗的,但回到家心情就是不一样,干干净净的会更舒坦。
“哥,我刚刚的表现怎么样?”娇少爷趴在穷金主胸口,有点儿担心又有点儿期待地问道,呃,应该没出什么差错才是。
“表现啊,哎,我想想。”夏木荣故作为难地思考起来,直到两人都洗个差不多了也没个答复。娇少爷急啊,到底怎么样嘛。一抬眼,就见他家穷金主正笑眯眯地盯着他看呢,顿时明白了,不受控制地嘟了嘟嘴,穷金主变坏了,会欺负人了。
夏木荣凑过去亲了好几下,那嘟着的嘴才按了回去,不自觉地又多啃了两口。这下,娇少爷的唇角又翘了起来,当下也就不记得穷金主刚刚的那点儿戏弄了。
光溜溜抬手抬脚配合着穿衣服,不用自己动手的娇少爷心情更加好了几分,末了被抱起来时毫不扭捏地手脚并用缠了上去,很容易就忘记了现在所处环境的陌生。有穷金主在地方就是他在的地方,所以其实不用害怕。
想通了的娇少爷不再纠结,忍了忍,还是问出了口,“哥哥,呃,你爸爸呢?”
幸伙问得忐忑,夏木荣倒是没怎么在意,本来他就打算跟言言说清楚的,当下也没瞒着,两人躺在床上慢慢说了起来。
过程中,娇少爷不停地发出不满的声音。
“你爸怎么这样啊,明明娶了你妈妈了,竟然又娶别的女人。自己fēng_liú快活,还把跟别人生的儿女丢给你妈妈养,太过分了!”
……
“外国人又怎么样,阿姨那么好看那么温柔,难道就因为没有身份证连结婚都不行吗?孩子都生了竟然不承认阿姨的身份,你爸爸太坏了!”
……
“夏叔都跟阿姨结婚了,那不就是你爸爸了吗?哎?不是?”
……
“阿姨好傻哦,为什么还要喜欢那个一点都不喜欢她的人啊,哥哥,我不懂。明明夏叔挺好的,阿姨为什么不喜欢他啊。”
……
“哥,你别怕,阿姨是阿姨,你是你,凭什么被那家没什么关系的人指使来指使去的。哥,以后不可以再被他们使唤了,我都舍不得的。”
……
“哥……呼呼……”
……
听着故事的男孩儿睡了过去,浅浅的呼吸声喷洒在他耳边,夏木荣将人搂进怀里,闭上眼。
很多人不理解他妈妈的行为,包括他自己。据说法国人浪漫又执着,被人贩子卖到中国的妈妈在颠沛流离中遇上了他的爸爸,一见钟情、二见倾心,勇敢地嫁给了当时少有的喝了几口洋墨水的爸爸。
好景不长,去镇上工作的爸爸遇上了镇长的女儿,几番纠缠下奉子成婚。原来,妈妈和爸爸的婚姻没有法律的保障,口说无凭,那个女人和爸爸才是公证过的夫妻,他和妈妈算什么?
连身份证都没有的妈妈无法独立养活他,甚至连养活自己都是个问题。更被人不齿的是,妈妈并没有因此而离开爸爸,不清不楚地过了那么几年,妈妈在乡下,爸爸在镇上,生活费不缺,活儿不用多干。
他的妈妈由明媒正娶的妻子变成了见不得人的存在,甚至连他在上学前都是个黑户。那个厉害的女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却把自己的儿女扔了过来,自己过着大秀般的生活,一年只来乡下两次。
村里人一开始同情妈妈,后来便越说越难听。妈妈像是不在意似的,无论他怎么苦恼都只是温柔地摸摸他的脑袋,只偶尔的偶尔,会叹一口气。大多数时候,他的妈妈都是美丽而积极的,夏木荣喜欢妈妈,于是愈发讨厌起那家人,但在迁怒了几次弟弟妹妹被妈妈责备了后,慢慢地学会了理性对待。
后来啊,人口普查来了,那个男人想要回儿子却打算把他妈妈塞给别人。妈妈只是固执却不糊涂,儿子到了上学的年纪,错过这次人口普查再想上户口就太难了。她去找那个男人,纠缠了很久才办妥了户口,包括她自己的,然后她成了夏孝贵的妻子,当时出了名的穷小子的妻子。
村里人看着直摇头,懒得管这几个人到底想怎么样了,太丢人了,外国的女人果然都很放-荡。妈妈还是在笑,还是会帮那家人做事,夏木荣却一天天沉默起来。
渐渐的,村里人都不怎么打理他们一家人了,特别是在那个男人因为竞选村长需要家底清白后,在那个女人的金钱打点下,村里人都禁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