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顾铁、柯沙瓦、拜朗·亚利维亚和耶空四个人围坐在一起吃着一顿气氛古怪的晚餐,兄弟会的追兵沒有赶來,不知是无法横渡天渊,还是不同大陆之间管辖权的问題,北大路的天空暂时是宁静的,夕阳西下,现在挂在西方天际的是深红色的伊厄科特尔,顾铁始终搞不清楚三个不同颜色的太阳对这个世界究竟意味着什么,不过不可否认,深红色落日看起來非常壮观。
与老师重逢的欣喜、目睹祖塔与扎牺牲的悲怆、再见耶空的激动和眼睁睁看着哈色伽瓦中毒而死的内疚,种种激烈情绪让约纳的灵魂不堪重负,此时17岁少年如一只疲惫的小鸡一样缩回身体温暖安全的角落睡了过去,留顾铁独自面对这越來越看不懂的世界,顾铁嚼着沒什么滋味的麦饼,心里盘算着自己该做的事情,现在当务之急是确定眼前几个人的身份,他暗暗拿定一个主意。
“这饼糟透了,”柯沙瓦老头抱怨道,“酒也是,难道作为占星术士协会会长,你就不能搞点好的食物过來吗,”
拜朗脸红道:“营地的环境你是知道的,大叔,暂且忍耐一下,等巴特西昂叔叔到了就好了,他会带着大量给养从末汉国來到北大陆的,”
“呸,他是个不靠谱的家伙,指望他及时赶到,还不如指望星神显灵,下一场红葡萄酒的暴雨啊,”柯沙瓦喷出一口饼渣來,愤愤地指着天。
这时候顾铁装作不在意地嘟囔了一句:“你们看昨天湖人队跟雄鹿队的比赛了吗,去年的状元秀理查德·菲力普斯通表现糟透了,只得了8分6个篮板,还不如新秀赛季打得好,湖人为了签下他而突破了工资帽,真是亏大发了,是不是,与其看这种沒劲的比赛,还不如去看电视新闻吧,现在到处都是打仗的消息,非洲好像很热闹呢,就跟《兄弟连》的剧情差不多啦,”他的眼神盯着对面的三个人,注意阅读对方的身体语言,对于未受过专业训练的人來说完全隐藏情绪的自然波动几乎是不可能的,只要这些人对现实中发生的事情有所共鸣,必然会露出马脚。
然而结果出乎他所料,柯沙瓦老头愣了一下,瞪眼道:“你吃错药了吧,说的都是什么屁话,”占星术士协会会长却打圆场道:“大叔大叔,约纳兄弟只是太累了,他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的,对不对,与其责怪他,不如快点吃完饭好出发,到营地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赶呢,”两人的反应都毫无破绽,仿佛对刚才那段话一个字都沒听懂的样子,若这是某种表演,毫无疑问是可以问鼎奥斯卡的影帝级演技,顾铁宁愿相信另一个解释:柯沙瓦和拜朗两人并非降临者,他们是土生土长的‘世界’人。
这让他惊疑不定,一个小时前,长谷川崩阪明确表示有“增援”到來,难道这增援并非是所谓“背叛者”的降临者组织所派出的,那么眼前的占星术士究竟属于哪一个势力,,,当然,坐在旁边的耶空还是出神地望着远方,他若是降临者,必然是个性格与南方人完全一致、闷到了极点的家伙,顾铁盯了他一会儿,然后放弃了找出破绽的努力。
“啊,对不起,我刚才在背一段咒语,关于精神力增幅的,”随便扯了个谎,顾铁话锋一转:“耶空见到兄弟会的人就会发动攻击,是吗,那老师呆在他身边会不会感到不安全,毕竟……”他的目光望向柯沙瓦的锁骨部位,在约纳某段模模糊糊的记忆里,十六年前某个阳光灿烂的午后,一群兄弟会的士兵冲进“异端之血”的家中杀死了主人夫妇,躺在襁褓中的婴儿幸免于难,最后被头发胡子乱糟糟的老头抱回了占星术塔,那时的柯沙瓦肩膀上确实有一个绯红色的双头鸟纹身,约纳把这记忆当成昏迷时的臆想,不过顾铁宁愿相信这是真实的,柯沙瓦与兄弟会必定有脱不开的干系,他需要旁敲侧击一下。
“啊,你偷看我洗澡了,小子,”柯沙瓦老头难得地老脸一红:“我身上有个纹身,不过那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那会儿我为了研究经费偷偷给扎维帝国的耶利扎威坦打工,人人都得有个纹身才行,后來攒够了钱,我就跑到圣博伦在红土平原盖起占星术塔,哎哎,谁年轻的时候沒有疯狂过,嘿嘿……”
顾铁觉得老头沒说实话,但也沒说假话,他陪着干笑了两声,说:“对了,老师,我这有一条预言,说到什么‘新生的艾瑞恩之子’……艾瑞恩是北方大陆的一座城市对吧,它有什么故事,我们在北大陆又要做什么,”
拜朗·亚利维亚开口道:“看來你确实沒收到我们的讯息,约纳兄弟,一场战争已经开始了,大家都认为这次战争的规模将与两次远古战争比肩,因此称它为‘第三次世界战争’,”
顾铁对此毫不惊讶:“一方是想要统治世界的赤枭兄弟会,另一方是不那么愿意被统治的人们,对吧,”
拜朗挠挠头,道:“可以这么说吧,”他在地上草草画出世界地图,介绍道:“西方大陆的战争开始得最早,作为兄弟会的代理人,耶利扎威坦大帝率领扎维帝国的地行龙骑兵踏平了十三个国家,到目前为止,只有最北端的埃比尼泽共和国还在苦苦支撑,由于地势和诸多强力守护者的原因,扎维人在那里陷入了僵局,未能完成统一大业;东方大陆的战火则刚刚燃起,后秦国在摄政王、兄弟会副执事长额瑟普尔提的指挥下同时向四国发兵,凉隋、末汉等国看來沒有什么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