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纳听不懂他们的交谈,询问地望向阿赛,东方人笑嘻嘻地做了个“交给我”的手势,走到上尉的身边拍拍他的肩膀:“我猜你也是个贵族,对吧老兄,”
“我的父亲是一名光荣的帝国骑士,”上尉小声说。
“那么你一定懂得‘忠诚’的定义,”东方人忽然换上一脸正气,用手指点约纳胸前的皇家宗室纹章,“你效忠的对象并非兵团长或者赫热弥亚斯总督,而是吐火罗四十四代君王的血脉传承,天授王权,佑我南陆,站在你眼前的人身上流着吐火罗帝国最纯粹的贵族血脉,此时你应该以一位士兵的身份刁难勤勉做事的中校军官,还是以一位贵族的身份服务至高无上的皇家驼鹰纹章,”
上尉显然被说动了,犹豫道:“当然,我知道……”
“册封一位骑士对埃克巴塔纳男爵來说易如反掌,”阿赛淡淡地抛出一句话,立时就打碎了上尉军官的心防,“请跟我來,男爵大人,”他鞠躬施礼,换了个称呼当前带路。
东方人得意洋洋地瞅了约纳一眼,一头雾水的占星术士跟上军官的脚步,蒸汽马车在身后缓缓行驶,经过岗亭和几处栅栏围起的营房,天际线上出现一道延绵无尽的高墙,墙壁用东南戈壁滩的青石垒成,高达300尺,厚达8尺半,越走近越觉得巍峨壮观。
“造墙可不是个好主意,”东方人评论道,“当然,挖沟也不是好主意,”
走了十几分钟他们才來到城墙脚下,墙壁已经完全遮住阳光,黑暗中一扇钢铁铸造的大门在隐隐发光,门上刻有吐火罗驼鹰纹章,十二名士兵在门口执勤,这些穿着各色服装、武器各不相同的士兵显然也是经过遴选调派而來的精英,十二道如有实质的目光投射过來,让约纳感觉很不自在。
“开门,”上尉命令道。
士兵们执行了命令,粗壮的摇臂带动齿轮,“咯吱吱吱……”两扇大门发出难听的摩擦声,向左右缓缓分开,门缝里耀眼的光明在地上洒出长长的金色线条,接着扩展为一条金光大道,占星术士一时间看不清对面的景象,只听到中尉在介绍什么,阿赛很快翻译道:“五分钟后吠陀就会放下吊桥,直行通过吊桥接受例行检查、填写通关文书后就可以到达邻国了,如果要回來的话,使用通关文书让对面放下吊桥,这边自然会紧接着开启大门,”
“还会回來吗,”约纳像是询问伙伴,也像是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接着抬起脚步踏入光明。
走出大门,风势一下子增大了,蓝色法袍的衣角在风中猎猎飞舞,少年眯起眼睛望向远方,身后是高耸入云的围墙,前方二十码外是深不见底的深渊,这根本不能用“壕沟”两字來形容的天堑宽阔幽深,里面弥漫着青色的雾气,根本无法想象是由人力挖掘而成。
目光移向遥远的对岸,看到的是一望无际的吠陀荒原,几所小小的尖顶营房矗立在悬崖边,最显眼的建筑是一座高高的吊塔,砖塔上绑着一具极长的吊桥,此时吊桥正在缓缓下降,四十条牵引钢索一一绷紧,四名肌肉发达的力士用力扳住手柄控制着吊桥放落的速度。
马车无法通过大门,“丑脸”利切、祖塔、扎、摘星者和高乌遮尊者慢慢走來,实际上约纳不亮出身份的话也能成事,高乌遮尊者刚一步下马车,大部分來自旁遮普的士兵们就噼里啪啦跪倒一地,就连上尉也五体投地虔诚行礼,试图匍匐过去亲吻高僧的脚跟。
“嘭,”吊桥前端的钢爪扣住岩壁,通往吠陀的道路出现了,不用别人催促,约纳手执法杖席拉霏娜,第一个走上摇摇晃晃的吊桥,“神念”之力让他未被脚下的无尽虚空吓倒,17岁少年迈着坚定的步伐前进,伙伴们一个接一个走上吊桥,“终于到了,”身后的阿赛感叹道,“有趣的旅程呢,”
这时身后忽然传來喧哗的喊叫声,一队全副武装的骑兵猛地冲出大门,在悬崖边迂回呐喊,上尉军官也蹦了起來,抽出佩剑叫嚷着什么。
“怎么,”距离吊桥尽头只剩下几十码距离,约纳可不想就此停下。
“沒事,赫热弥亚斯总督宣判你为卖国罪,给予所有吐火罗士兵对你就地执行死刑的权力,”东方人耸耸肩,“真是个不好客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