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长而深邃的伤口横亘在丹尼?斯图尔特背上。仿佛一张冷冷嘲笑的嘴。血液咕嘟咕嘟涌出。汉娜无足无措地捂住哥哥身上的刀伤。鲜血就从每一条她指缝里喷涌流淌。霎时间湿润了他们身下的地面。将闪亮的金币涂抹得暗淡无光。
“丹、丹尼。”约纳踉跄着向斯图尔特兄妹跑去。接着一跤摔倒。跪跌在金币堆中。“……帮帮他。”汉娜咬紧嘴唇半跪于地。不断开枪将包围过來的黑衣人一个一个击倒。
占星术士学徒连滚带爬地來到丹尼身边。面对这样的伤口。他所能作的也只是用手紧紧按着减缓鲜血流出。在蛛网上丢掉了所有的衣物和装备。他甚至找不到一块布条用以简单包扎。
斯图尔特家的男丁恢复了意识。他趴在地上呻吟着:“哦……浑身无力呢。而且感觉湿乎乎的……你把我怎么了。货物朋友。”
眼泪一下子充满了约纳的眼眶。他强装笑容回答道:“沒什么。你身上有个小小的伤口而已。流了一点血。自然会虚弱一点。你不要动。就这样休息一下。”
“切。还以为你对我做出了什么羞羞的事情呢。”丹尼嘟囔着挪动手臂。摸索着魔法手枪的枪柄:“赶紧继续给我提供能量啊。货物朋友。这些混账东西越聚愈多。我可不想死在这么多财宝里面。就像一个饿了三天的人倒在一桌丰盛的宴席前面。就算灵魂到了天国也不能安心啊。”
“别动弹。”约纳按住他的手臂。扭头冲汉娜喊道:“汉娜。这样下去不行。背包里有药品和绷带吗。他需要急救。”
“有的。”斯图尔特当代家主并沒有回头。从背影的微微颤抖可以看出來。汉娜在努力不去看自己的哥哥。和满地的鲜血。“……准备一下。我把它打下來。”
蛛网被切成两片后。黏着他们的衣物与背包的半片垂落在左侧洞壁上。汉娜眯起眼睛估测距离。一边调整“瘸腿亨利的假肢”的蒸汽压力和发射速度。大枪上的魔晶石也快消耗殆尽了。汉娜的眼睛扫过变成淡发射威力调到最大。
丹尼一直挣扎着想要坐起來。占星术士学徒只能用力把他拖到不远处的石柱旁。让他把后背靠在黑色石柱上。“唔。唔。有点刺痛。”丹尼皱起眉头。抬起手。看到自己满臂满手的鲜血。“作为小伤口來说。还真是有点痛呢。”
忽然一道黑影从石柱后冲出。约纳惊叫一声举起席拉霏娜。“锵。”法杖正好挡住雅古亡灵雪亮的刀锋。“滚开。邪恶的亡灵。”约纳愤怒地挥舞手臂。主神席拉的刻印狠狠抽在黑衣人脸上。尽管沒法发动神圣法术“白夜微光”。神器的天然力量还是击溃了雅古亡灵不稳定的外壳。在刺耳的啸叫声中。敌人瘫倒在地。身体迅速干瘪。化为一堆皱皱巴巴的黑色布料。
“砰砰。”两声震耳欲聋的枪响震慑全场。两朵赤焰在蛛网上绽开。约纳看到那个巨大的背囊带着一块蛛网悬吊下來。摇摇欲坠。只剩一点牵连。汉娜刚吹散浓浓的枪口焰。就被闻声而來的敌人包围了。只有调整射击频率迎击黑衣人。一时间來不及将背包彻底打掉。
“咦。放焰火么。”丹尼抬起头來。他的脸色呈现异样的苍白。瞳孔放大。无神的眼睛望向天空。“我忽然想起來一件事。妹妹。在我还很小。当然。你更小的时候。有一次爸爸和妈妈一起带我们去看焰火。好像是在一个很大很大的水面上。我们坐着船。。。是真正的船哦。。吃着美味的食物。喝着冰镇的葡萄酒。水面上开始放焰火。非常好看的焰火。妈妈说。那是为了庆祝……庆祝什么來的。对了。你还记得妈妈么。妹妹。你一定不记得了。就连我也想不出她长什么样子呢……”
“振作一点。丹尼。”占星术士学徒焦急地捧起斯图尔特家男丁的头颅摇晃着。“别胡思乱想。”
“呃呃。晕船的感觉。”丹尼青紫的嘴唇泛起微笑。“这种感觉我可记得。晕船最逊了。死鬼老爸说。真正的男人要踩在甲板上征服世界。晕船还是留给女人和孩子吧。咦。我怎么记得那时老爸好像很威风的样子。穿着那种大大的金色斗篷。带着恨气派的头盔……跟个军官似的。汉娜。你有印象沒。”
“嗖。”刀刃破空声传來。约纳咬牙低下头。举起法杖格挡。沉重的冲击力立刻贯穿了他的双臂。这次攻击比刚才的黑衣人要强得多。占星术士学徒大喊一声。后退两步坐倒在地。双臂又酸又麻。一时间抬不起來。
弯刀在空气里刷刷旋出几朵刀花。亡灵将领缓步走进两个男人。除了刀锋和小臂处的烧灼痕迹外。它几乎毫发无伤。
“是你啊。我见过你。”丹尼笑嘻嘻地盯着恐怖的敌人。“在我很小、汉娜更小的时候。那时候你就是这幅摸样。我可忘不掉你的样子。别來无恙啊丑丑的老兄。那时我的死鬼老爸和他的朋友们打得你们屁滚尿流。你还记得吗。”
亡灵将领微微歪过头。像是在倾听丹尼的话。
“不不。你还是不太一样了。怎么说呢……你现在看起來更像人类一点……对。你变得像人了。要恭喜你哩……”丹尼的语声越來越微弱。最终化为细不可闻的自语。
占星术士学徒猛地跃起來。大声喊道:“汉娜。亡灵操控师的控制范围有多远。”
“不超过五十码。怎么。”汉娜在重重敌人的包围中回答。
约纳抬起头。目视洞穴顶端:“你瞧。现在上面蛛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