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往比亚韦斯托克的区区十几公里林间小路上,顾铁遇到了四名西装革履的日本人,每个都是训练有素的战斗人员,暗藏武器。
他的伪装显然比较成功,面对第四名搜寻者,顾铁还胡诌了一段叽里咕噜的波兰话,唬得日本人脸上变色,忙不迭从他身边逃开。
“日本鬼子到底在干什么,如果他们是一亿玉碎的成员,怎么可能不知道领袖的所在,疯子长谷川在搞什么把戏,”顾铁骑着车,漫无头绪地思考着,不觉身旁景色一变,森林退位给漂亮的建筑,道路变得整洁宽阔,比亚韦斯托克市区到了。
这个波市不是什么旅游胜地,街上的路牌只有波字,也看不到旅游地图售卖,顾铁试着搜寻网络,覆盖整个市区范围的无线量子网络信号让他欣喜若狂。
鉴于一路上看到的危险人物,顾铁打消了去火车站的念头,眼下的当务之急,是找一个安全的地方登陆网络,这种安全,是可以完全放弃现实世界神经信号的安全,而不是网络咖啡厅里雅座挂上免打扰牌子的安全。
简单连接网络,查看一下地图,顾铁忽然想起一个去处,蹬起吱吱作响的自行车,沿着扬?克莱门萨大道向市中心方向前进。
这座始建于14世纪的小城显得宁静安详,漂亮的俄式建筑是布尔什维克统治者给波兰人留下的历史印记,但拜占庭式的圣尼古拉斯东正教堂与现代主义的圣罗克天主教堂并存,显示着短短几十年间比亚韦斯托克人构成与信仰翻天覆地的变化。
街上行人显得很友好,有人主动向顾铁打招呼,中国人立刻以世界语回应,同时脚下加力狼狈逃窜,留给对方一个值得敬仰的知识青年的背影。
拐了个弯,自行车驶进一个小小的广场,广场对面是一座美轮美奂的法兰西式宫殿,根据刚才查阅地图时恶补的知识,顾铁确定这就是他的目的地:布兰尼奇宫殿,这座兴建于18世纪的宫殿被誉为“波德拉谢省的凡尔赛宫”,是比亚韦斯托克最热门的旅游景点之一,如今是比亚韦斯托克医科大学所在地。
护林人艾德的未婚妻马列安?安格列斯卡是医科大学医学微生物学专业的一名讲师,临行前大胡子起,如果顾铁碰巧路过大学的话,“麻烦给安格列斯卡带个口信,说这个周六我会带着新制的苹果酱去看望她的父母,并留下來吃午饭,”顾铁对拒绝现代通信设备的护林人感到有点不以为然,但现在,无足轻重的口信成了躲藏在安全地点最好的借口。
他骑着自行车穿过宽阔的庭院,经过精致的草坪和雕塑,绕过游人较多的主建筑,在后院找到医科大学的三层宫殿式教学楼,铜质指示牌上依然只有波兰文,好在关键词与英文享有相同的词根,顾铁连蒙带猜,在二层西侧走廊的尽头找到了医学微生物学专业的实验室。
古铜色木制大门上挂着教师的名字标牌,顾铁一眼就看到马列安?安格列斯卡的名字排在最下一个,实际上,整个专业也只有三名教师罢了,他清清嗓子,在门上敲了三下。
一声听不懂的询问从里面传來,顾铁只能以世界语回答:“我來找安格列斯卡,是亚辛斯基让我來的,”
大门打开了,一个扎着金黄色马尾辫、有着动人的灰绿色眼睛的波兰姑娘出现在门口,礼貌地用世界语问候:“您好,您是亚辛斯基的朋友吗,有什么事可以帮助您的,”
顾铁眼睛一亮,又黯淡下去,看到漂亮姑娘诚然是好事,然而朋友妻不可欺的法则悬在头上如同达摩克里斯之剑,他忽然想起生死不明的娜塔莉亚,是否因为自己违背了古老的信条而遭到诅咒。
“安格列斯卡小姐,我叫古德曼?铁,艾德让我告诉您,他会在周六中午造访贵宅,给您的双亲送去自酿的新鲜苹果酱,那么,就这样,祝您有美好的一天,再见,”摘下鸭舌帽,说完这句调用了顾铁脑子里所有文绉绉的世界语词汇的台词,他礼貌地弯腰施礼,然后转身就走,半个字也不多说。
“……铁先生,请稍等,”
以看起來急促、实则龟速的步伐走出三米远,顾铁终于等到了波兰姑娘的挽留,嘴角浮现一个阴险的笑容,作为在大学工作,以世界语这种冷僻语言为业余爱好、就快要与初恋对象结婚的纯洁女孩,彬彬有礼又懂得分寸的男人永远是她们无法拒绝的,,,就算站在他眼前的是个长相平凡的波兰工人,结果也不会改变。
“是的,安格列斯卡小姐,”顾铁停下脚步,把鸭舌帽举在胸前,半转身,露出一个自以为魅力十足的侧脸。
“下午茶时间快到了,不介意的话,我想代替艾德请您喝一杯茶,另外,麻烦您,请叫我马列安,”波兰姑娘边说边脱去身上的白大褂。
“谢谢您,……马列安,我还有些事情要做,您知道,关于生计……”顾铁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
“我坚持,铁先生,”马列安不由分说地关上实验室大门,走过來拉住顾铁的胳膊,“我的宿舍就在侧楼,离这里很近,不会耽误您的生计的,”
明知对方指的是宿舍楼里的餐厅,而不是闺房,顾铁还是有种奸计得逞的欣慰,他沉吟半晌,艰难地点了点头,“那好吧,马列安,就一杯茶,请叫我古德曼,或者,简称‘顾’也沒问題,”
两个人來到教员宿舍雅致的小餐厅,喝了一杯红茶,在聊天中,顾铁依然搬出中国游客、遭到劫匪打劫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