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几个时辰后,当谢安离开刑部府衙回到自家府邸时,心中依然还是那般不快。
“怎么了?”在家无所事事的金铃儿一听说自己男人回来,赶忙就从后院来到了前院,待瞧见自己男人一脸的不愉快。本着同仇敌忾的心思,坐在谢安膝上,故作恶狠狠地说道,“究竟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敢招惹老娘的男人?报个名出来,老娘夜里过去教训他一番,不打他一个鼻青脸肿,还道老娘的男人好欺负!”
听着金铃儿那一番极具黑道口吻的话,谢安忍不住笑出声来,爱怜地用手轻轻一刮金铃儿的鼻子,轻笑着说道,“真没白疼金姐姐,真贴心……”
金铃儿闻言俏脸一红,翻了翻白眼没好气说道,“说得这般……这般那个,真不像话,好似你一直宠着余似的……”
“难道不是么?”谢安眨了眨眼睛,揶揄说道,“昨晚不才宠过金姐姐么?”
“是老娘宠着你好吧?说什么有伤在身,尽使唤老娘……”说到这里,金铃儿这才注意到谢安捉狭的目光,脸颊当即绯红一片,嗔怒般用小手轻轻一锤谢安胸膛。
却不想谢安面色猛变,倒抽一口冷气。
见此,金铃儿有些慌了,连忙扶住谢安,连声说道,“小贼?你不要紧吧?余……并非有意……”说到这里,她这才注意到谢安嘿嘿作笑的面孔,美目一翻,给了自家夫婿一个白眼。
“金姐姐生气了?就是开个玩笑嘛……”轻搂着金铃儿,谢安讨好似的哄道。
“没正行……”金铃儿又好气又好笑,无奈地叹了口气,摊上这么一位夫婿,真可说是喜忧参半。
喜的是谢安不在意她面容上的瑕疵,待她极好,忧的是被这个小男人吃的死死的,哪里还有过去金陵黑道大姐的气势?
金铃儿不止一次地感觉到,过去对她颇为畏惧的金陵众弟兄,眼下已逐渐敢在背地里开她的玩笑了,私下里议论着究竟什么时候,他们这位大姐才会替他们的谢大人生下一位小公子,或者一位小千金,这可不是什么好预兆,用金铃儿以往的话来说就是,[反了天了?一帮小兔崽子翅膀硬了是吧?敢这么议论老娘?]
然而话说回来,羞恼归羞恼,对于嫁给谢安一事,她可不曾后悔过,甚至于,她时常暗自幻想,倘若在她十三岁破相之前就能遇到谢安,那该多好,毕竟这样一来,她就不必再时刻在意自己脸上那两道刀疤,不过想到最后,连她自己都乐了,想想也是,在她十三岁的时候,谢安才多大?八岁?九岁?
“对了,”好似想到了什么,金铃儿对谢安说道,“方才东公府的老太爷派人来,叫我夫妇几人今日到东公府吃饭……老太爷派来的人说,前日你借口身上有伤不去,如今昨日李茂已离了冀京。你总能去了吧?”由于嫁给了谢安,金铃儿从某种意义上说是梁丘舞的姐妹,因此,她也按照规矩称呼梁丘公为老太爷。
“嘿嘿……”谢安干笑两声,虽说他并不觉得那种借口能骗得过阅人无数的梁丘公,可此事一旦被戳穿,他依然还是感觉有些小小尴尬。
说实话。其实早在前日,梁丘公便已派人来。请谢安到东公府吃饭,只是谢安一扫听李茂那时就在东公府,便以身上有伤为借口,婉言推辞了,虽说他很清楚梁丘公的目的无非是想叫李茂与他谢安化解干戈,但问题是,这件事真的是几句话能够化解恩怨的么?
要知道李茂可不是李贤那样的君子,单单看他此番带了两万多渔阳骑兵来,便知此人并非没有想过要与冀京打上一场。归根到底,不过是因为李贤点破了他北疆混迹有太平军的细作暗中图谋不轨,这才逼得李茂不得不返回北疆罢了。
谢安相信,若是没有那档子事,或许双方人马眼下早已大打出手。
不过婉言拒绝了梁丘公的邀请,不去赴宴,也并非说谢安就怕了李茂。他只是觉得,李茂与他仿佛是天生八字不合,互相看不顺眼,放在一块保不定又会惹出什么事来,这样一来,梁丘公与梁丘舞难免会感到为难。一边是东公府的门生学徒,一边是东公府的孙婿。
虽说谢安也知道东公府最终还是会站在他的一边,可即便如此,他还是不想叫他们祖孙二人为难,至少眼下没有必要,除非李茂日后彻底暴露出了其野心,公然对抗冀京朝廷。意图夺走属于李寿的大周天子皇位。
“说起来,小贼,自余加入你谢家后,东公府的老太爷还是初次请余与湘雨妹妹一道去府上吃饭呢……你说是否是有什么深意?”看得出来,金铃儿说话时有些紧张。
望着她那副紧张的模样,谢安心下好笑,揶揄说道,“或许是听说金姐姐亦是武道中人,打算破例传授金姐姐几招呢!”
“余才不需要他……”说了半截,金铃儿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对梁丘公并不是很尊敬,连忙改口说道,“余的意思是,余出身刺客,所习的武艺与梁丘家一脉的武将所用武艺不一样……并没别的意思……”
瞧见金铃儿这副紧张的模样,谢安心中更是好笑,不过话说回来,他对于梁丘公邀请金铃儿与长孙湘雨一同前去赴家宴一事也感觉有些纳闷。
要知道梁丘公虽说是谢安的长辈,但总归他是梁丘舞的祖父,若是说这位老人对待素不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