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上前来的正是余家二郎,方才已被急匆匆闯进铺里的麦冬,吓了一跳。此刻再一见两位主子跨入店堂,更是惊愕万分。好在那旁刚才还在柜上盘账的爹爹反应极快,拽过自家婆娘便向后院去,这才没直接撞了个当面。
虽说已在京畿地界数月余,到底是架不住年纪小,哪能如此坦然应对。心思纷乱,自然是词不达意。好在这旁刻意落后半个身子的未来嫂子,大丫鬟蔺兰一旁比划着手势,暗助一把,才勉强将那句招呼给原了回来。
饶是如此,此刻引在前头不免也是略显惊慌,担心被那旁之人瞧出破绽,更是忧虑自己慌乱之举,可是会坏了主家的大事,才是最为要紧!刚才自家爹爹的警惕,仍是言犹在耳,只是心中紧张难免有些不得控。
“说来这面馆的门脸儿不大,店里布置的却是井井有条。”只见这旁为首的卢二爷环顾四周后,已是低声言道一句,转而又与身侧的李义提道:“还请李叔一家这边落座,我与娘子与那对母女……。”
“唉!哪里使得,自然是将这空出的一桌留与二爷才好,我夫妻二人那旁坐下便好。”忙不迭摆手拦下,不及这旁卢二爷再推辞,已是大步流星直往那桌而去。
如此情景,若是再提换桌显然引得那人起疑,倒不如直接安座这旁便好。或许晚些时候,再寻了余家大郎问过店内诸事,也就是了。
轻笑着摇了摇头,便招呼那旁李家兄妹一并入座。那兄妹俩倒是格外大气,不过略躬身谢了谢,便已偏过一旁,齐齐坐定下来。
同船之时,本就与他家碰面极少。如今看来不但是一家之主李义不善言辞,就连这旁同桌而坐的兄妹二人,皆是如出一辙。反倒是那李义的娘子,面露和善低声与那对母女攀谈了两句。
只是两桌一东一西,中间饶是只隔着三、四桌的样子,可此刻正值正午时分,店堂内虽没有哪大声喧嚣之人,却不乏结伴而来边用素面,低声议论此间饭菜的食客。
“将你们店中最拿手的吃食,全都端一份上来。叫大爷我试过一试再议。”这旁卢二爷一桌才刚上了吃食,便听得打外头浩浩荡荡步入五、六个,作书生打扮的青年男子。可怎么瞧都不禁让人怀疑。这几个压根就不是读书之人。
不但言语轻佻,更是一路高声不曾停歇半刻。店内食客中有哪胆小怕事者,已是纷纷唤了小二会过账后,匆匆夺门而出。
一时间倒是无需食客让出空桌了,这一众五、六个男子便在中间那桌上。围坐了下来。为首那人更是骂骂咧咧,抬手指向相邻那桌上的素点心,已是嚷着先给端一笼同样的来,好叫他们几个垫垫肚子。
就见那旁挑帘由后面,往店堂来的余平秋一把拦下二弟,直接舒展了笑脸。托520向那桌而去。不待桌旁众人大呼小叫,已是手脚利落的布了半桌:“各位请用,这便是咱们店里最是拿手的小食。后面灶上正给几位下素面,一会儿就得!”
一阵招呼声起,忙又转向邻桌询问起客人,是否还需装一笼素包子往回。原来这邻桌四人已算是面馆的老食客,自头次偶然来到这素斋用饭后。便隔三差五必路过一回的。
每每用完饭后,再提一笼素包往回也早已是惯例了。听得这旁询问之声。先是一愣,略是迟疑后却又明白了,为何这余掌柜家的大儿却要亲自招呼几人。
此地到底是京畿地界,别看人家只开了间毫不起眼的小面馆,却也不是谁都欺负了去的。隔壁那桌上几人瞧着不免嚣张,倒也不曾恶言相向,方才虽有哪胆小之人速速离去,却不见他们对余下食客有丝毫的野蛮之举。想来,也断不是哪有意滋事之辈。
微微颔首便应了句‘好’,才接着毫不在意的闲谈起来。见此情景后,店堂内刚才几人惊扰,而被生生打断的人声不断,瞬间便恢复了七、八成的样子。
眼看着一场不可避免的祸事,却如此轻而易举的化解无踪,这旁桌上的二奶奶是长长松了口气,又不免庆幸!就是身边的卢二爷,亦是暗喜不已,轻声提醒一句:“咱们也快些用了,回客栈便好。”
却不想,对面斜签着坐的兄妹俩,却好似从未见过一般,压根就没不曾流露出一丝的不安来,不觉让这旁夫妻二人暗吃了一惊!
虽说眼下不便开口,却不碍这旁卢二爷伸手在桌下,握了握娘子略有些微凉的手掌,低声安稳道:“想来不是哪特意上门来闹的,不过是些行事张扬的罢了。”
‘不是不闹,而是瞧出了这店内的食客中,有他们吃罪不起之人罢了!’对面兄妹俩闻言已是对视了一眼,早在刚才那几人言语嚣张的步入店堂之中,便已叫他们瞧出了破绽来。只是他们忌讳哪桌的客人,一时之间却还未曾断定下来而已。
然而这一切,对于这旁初出来到京畿地界的两人而言,却是倍感不安。更别提这还是自家的店铺,自然比起旁的食客来,更添三分紧张之色。而这旁二人面色的变化,落入对面兄妹俩眼里,却只道这卢家二爷不单是身体单薄与常人,就是这胆识恐怕也弱得可怜!
面上虽不敢显露许多,但两人心中已是有了定论。不免悄悄偏过头颅,向爹爹那桌望了一眼,就见那旁桌上已只留下爹娘二人在,至于刚才那对母女,定是早已被吓得匆匆离去了。
但见桌旁夫妻二人安静用饭,心中更是大定,转而与身边的妹妹交换了个少安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