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眼中更是难得的安宁,倒是这朝中官员的升降变化巨大。也正是因此,才刚过了正月十五已被贬南方多年的叶家父子们,便陆续奉旨入京,却让原本已是逐渐平静的官场,泛起了阵阵涟漪。
静得出奇,却是让人挪不开眼去,先是叶家老爷直接官复原职不算,另被加封了辅国公;随之而来的,便是长子任都察院正四品的左佥都御史,更是一时惊得让人合不拢嘴;再来叶家次子更是直接去到顺天府,任了同知一职。
“这可是正经的五品京官,比起你那从六品的翰林院修撰来高了一级,他们叶家究竟是寻了那位阁老的门路?”如今这卢家的大奶奶魏氏,也已晓得收敛二字,只是这骨子里的好奇心过甚,却是无法尽数湮灭的。
回头看了一眼,恭敬退出屋外的丫鬟们,才在一旁的临窗的长榻上坐下,细细道来:“别说你一个内宅妇道人家,就连我们这些官场中人,也都不曾料到他们叶家这些被贬南方,却并非因当年那事所累无奈出京的,而是先帝爷特意安排在南方的潜邸之人!”
别看魏氏原是商贾出身,可这些年来逐渐与自家相公融洽后,也开始学着夫人那般掌起了内院不少事项,就连许多官家贵妇间的往来应酬,也已多半由她出面。此刻听到相公口中提及潜邸之人,也不由得惊呼出声:“这都过了十多个年头,先帝爷还真是未雨绸缪……更是耐心至极!”
转念想到那一家老少被赶出京时,自家公婆不但未冷嘲热讽,更是拿出银两暗中相送,心中已是大定道;“这会儿看当初那些落井下石的短视之人,又该如何收场才好?”
这旁卢临岩虽有心调侃一句,却见魏氏一脸的正义凛然,不觉将已到嘴边那句,咽了回去。本来这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何况近些年来夫妻间虽不敢说琴瑟和鸣,也已是鲜有口角发生。即便难得为小事闹了别扭,这魏氏也愿意放低了身段,开口认错。
想到平日种种,卢临岩已是收了调侃之心,继续言道:“他叶家一门三人继而得了新帝的重用,只怕期间所受之苦,绝非常人可以想象!单说当日被叶氏族亲逼迫着贱卖了京中产业一项,只怕就能抵得过外城客栈的七成不止!”
顿时倒吸一口凉气:“不能够吧,当初二弟妹进门时的嫁妆可是寒酸的紧,敢情是叫他们家那些黑了心肝的,暗中使得绊子!”才接了一句,忙又转身看向正屋那方,凑近自家相公:“难怪婆婆偏疼她几分,原先我也是压根不晓得这其中的缘故,如今等他们二房回了京可得与弟妹她陪个不是。”
吃惊看了一眼自家这位,却不知如何开口来应,反倒是魏氏一脸讪讪的念叨了一句:“这不是……我爹爹来信提了这桩。再则说了那会儿咱们两房一个院里住着,我也不曾为难于她。不过是从前还在毅州老宅那会儿……我还年轻不经事,不是。”
听她说了大实话,却也惟有无奈苦笑,自家这岳父本就是商贾本色,倒是无可厚非。只是那叶家的重新崛起,只怕将原本已逐渐清晰的朝居,再度打破必会引来不小的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