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二房一家子就要悄悄回府,不免加快了脚下,直奔内院方向而去。待轻声在此刻方才幽幽转来的夫人耳旁,告知这一消息,鲁妈妈才又柔声念叨了一句:“如今夫人才刚晕厥,老爷也已气得险些背过气去,好在大爷及时出手,又让东三街上住着的罗老太医来给诊了脉,这会子就在东间里歇着了。”
刚才得知儿子已是安然抵达了毅州,王夫人眼中已是明显添了一份神采,此刻又闻听老爷被气得不轻,却不免紧张万分:“快,与我换了衣裳,得去看一眼老爷才能安心。”
一边急切的念叨起来,一边已是着急起身,却不知才想着坐起身子,却只觉得眼前猛得一晃,亏得此刻挨坐在床沿上的鲁妈妈动作不慢,前倾身子将主子接了个正着:“您慢着些才好,老爷那里并无大碍,刚才已让人按罗老太医开得方子抓了药。那罗老太医说了,等回头吃上两副汤药,他再来诊脉便好。”
这才安心让鲁妈妈扶了,靠坐在床头,缓缓阖了阖眼,才低声询问道:“刚才瞧着蔺管事的面色可还好?”跟随主子多年,自是明白言外之意,显然夫人关切二爷一家在甘霖这些日子,过得可是称心。
忙是点头回禀:“虽说为了以防万一,特意在路上多行了几日好歹不曾出什么岔子。不过此刻未回毅州的老宅,却是去了乡间住。咱们家二爷本就是个小心谨慎的性子,又得二奶奶一旁……。”话到此处已是再无隐瞒必要,附耳在主子这儿,索性将刚才外院那一幕细细讲明了与她知晓。
“亏得当初我那老亲家想得周全,有这么一个经年管事在身边看顾着,到底比什么都强!”此刻好似已将先前的怒气去了小半,忙不迭让厨房送些吃食来,自己才好早些起身主持府内之事。
王夫人历来是个要强的性子,这会子家中一下被气倒两个,怎不叫她忧心不已。本来这京中已是寒意逼人,又是临近年节时分,更是不敢有丝毫的偏差,此刻却因后院那人的当年恶行而病倒在床,只怕会引得外人非议。
然而这坏消息还是在两日后,传出了卢府所居的巷子外。本来这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也算寻常,可这一惯身子硬朗的卢侍郎,居然是因为后院一个姨娘疯魔就此一病不起,却叫无数知情者顿时有些张目结舌!
就连这两日满脸忧色出门的卢临岩,每每逢被问起缘故,也是只是连连仰头长叹,却不肯多言一句。唯有原本就与他家亲近之人,才陆续得知了内情如何。
“唉,这白发人送黑发人,原就是……这般说来他卢家近些年来也是喜忧参半。先是一个儿子因病辞官,去了乡间静养,这会子又没了一个女儿,怎么不叫人唏嘘。”
“固恒兄所言极是,想那卢家也是人丁不旺,虽有嫡出兄弟二人却唯有长子还算康健。”这旁两人双双摇头上了车马,那边厢已有小厮收了身形,往自家方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