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当日身在京中,户部任上也是一般,始终还是留恋往日的田间慢步,后堂制药,再到内堂看病问诊,比起那每日伏案查阅文档的枯燥活计来,却是强得太多!
余下的几日安排妥了接手之人,自是将心思都转移到了山庄的年节一桩上。说来,这个年节也是自山庄建成以来,夫妻俩头回在自家山庄过节。
翻看了旧年的账目,不免低声提醒道:“相公可是另有他想,还是按蔺管事提议的那般,只在往日之例上略添加些,也就是了。”
“原说年成不如去年好,自当减了些去才是,可到底是我们头回在庄上过节,自当另外添加些一分才是道理,只是乔家那头却是略有不便,倒不如直接按往年之例分了下去,也使得。”
闻其口中之意,二奶奶也是欣然赞同,略加思量之后已是唤了麦冬前来领了各处的分例账目:“虽说年成略有不如,但二爷与我回了山庄自当另行添加一分,只是碍于如今庄内又多添了人口,不便过分张扬,一切照旧年之例分了各家,也就是了。”
那旁连声应道:“奴婢省得。”手脚麻利地收了桌上的账目,又接过主子给与的库房钥匙,自是退出了内室,领着一旁的丫鬟小娟就直奔外院而去。
“眼下苏叶、苏木两人脱了学堂的差事,倒可回来内院帮手,只是外院独有蔺管事祖孙俩,怕是略有不足。若是庄内佃户家的孩子们中有看着敦实可靠的,再添两个也是必要。”
得了妻子那旁出声提及,卢临渊也是缓缓点头道:“比起外头另买的小童来,还是自家山庄的孩子更合用,只是粗实的门房、小厮之流还是另外由外头选几个来,才使得。”后一句无需他多作解释,那旁的二奶奶也明白其中之理。
别看都只是佃户家的孩子,却是自小在山庄学堂里长大,不比外头的孩子大字不识两个,此间的孩子早已是能写会算,若是真许了他们二爷院中的差事,定是满心欢喜。
只是命这般教养出来的孩子,做那粗使之事不免有些可惜了。随着山庄日益壮大起来,这一班忠心可靠之人,才是当用之时,又岂能如此大材小用!
“本来这外院粗使之人,只需挑些勤快老实就好,二爷自是坐定家中放心便是,此等小事哪里还需旁人接手,小的明日就寻了镇上的人牙子来,隔日选定了合宜亲自与二爷你送来便是。”果不其然,就在三日后,特意上山来接了小女儿回家过节的梁掌柜,一听蔺大管事提及这桩,忙不迭摆手拦道。
在与二爷书房商议了来年之事后,便特意改道去了隔壁山头的待客小院一回,正是为了给自家闺女的师祖,送去年节之礼。
待这位略坐片刻,起身离去后,一家四口才怔怔望着,那旁堆成两摞的各色年节礼,感慨万千。曾几何时,自家过年之时还敢有这般的奢望,不过收了个不记名的女弟子罢了,却得了人家这许多谢礼怎不叫人唏嘘万分。
而另一方,屋内众人却还未曾得知,虽比不得庄内一众佃户们所获丰厚,这庄中却单分了一份不错的分例与乔大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