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能顺利将此桩说与太太知,大舅父那头自然是迎刃而解,再无需旁人多言,也定是顺理成章。想到那位在京郊帮村着看顾桑园的表亲,他夫妻二人都不由面露微笑。
当初虽是有意送了份人情与她,眼下才得的那片户部侍郎大人所赠的桑园,却被这位打理的井井有条。就算自家寻了懂行的去,显然也不过如此了,更何况期间两人未敢暴露真实财力,暂且只换了两成的桑树在其中,却还得这般的进项,就可见这位是何其用心。
能视如自家的产业一般,悉心看顾的,漫说是舅父家的表亲,就算换作自家嫡亲兄弟,又有几人能如此尽心?就连深知其中关键所在的太太,都打心底愈发欢喜起自家这个侄女来。
自己命运坎坷,这头才得了表亲的水顺人情,那旁已是费尽心思加倍回报。说句实在的,这等看顾桑园之事,全权交由家中管事,隔上几日巡视一番,已算合宜了。
“若说舅父家的这位是为了先前人情,想这为期三年的看顾之托,反倒是我们家占了便宜!毕竟转手贸易那桩,本是顺水推舟之举罢了。而桑园巡视一项便是脱了得人,再加之采收桑叶、喂养一桩更需不少人手忙碌。”
顿住片刻,二奶奶已是指向那旁书案上的账目,接着言道:“单是那咱们山庄为例,便可知其中多少费心之事。好在庄子上,本就有那懂行的胡老爹在,若非如此,只怕眼下还未必能凑够人手?”
闻言,端坐这旁的卢临渊也已是放下茶盅,点了点头应道:“想她本是官家千金,漫说专懂这等农事劳作。就算是见……多半也不曾见过几回!”
“如今,却能单我家之事亲历亲为,又怎不叫人倍感安心!何况咱们家也早已言明,这园子未必能留得多时……。”说着,不觉又是一叹。想到这位定是为了回报自家,不禁还是颇为感动。
要说感动之情,那旁的二奶奶叶氏,只怕更甚!同是女儿家,又因其婚姻不顺,失了夫家依傍。即便有娘家兄嫂肯援手一二,到底还是略显艰难!
单是领着两、三个丫鬟同几个忠仆,去到那人迹稀少的乡间。不说与那往日如何的截然,却也是一时半会儿能适应的。早已习惯了繁华之地的一切,此等突然变化定是叫人无所适从,又不得不就此离了两个亲生,只怕更是倍感孤寂!
想要支撑起一切花销。对于原本不曾抛头露面的这位而言,绝非容易之事。虽得了表弟夫妻俩的生意股份,眼下到底还是当已田间收获为主,所以时值秋后更是忙碌异常。
听得京城的姑母来访,却不由略露吃惊之色?这般时候,想他府上那位大表弟。不是正赴试在即,为何得空往这乡间走动一二?就不知,二表弟家的那位可曾陪在左右。一同来了此地?
心中始终挂着那份感激,至今仍是倍感温暖。单是因股份所得的进项,已是足够来年再添几亩田地的。倒是此番姑母前来,又与她带来了另一个好消息,那便是姑母与自己娘家有意联手。置办下位于外城东南边那片,早年间曾因走水而荒芜的街坊。
原来。自那日夫妻俩商议起,如何使得卢府更添进项后,叶氏便想到了那位内秀的舅母来了。此桩直接说与太太身边的鲁妈妈,也是略显不妥。
毕竟以自己的身份,想要往外城那一处荒凉至极的地界路过一回,也是绝无可能,更岂能道出这其中的商机?更是令人闻听者,无不为之一惊,才对!
有此一想,当即便绝了旁敲侧击,由鲁妈妈这头入手的心思。然而另觅一位合适的人选,思来想去也惟有这一位,才是最为合宜之选。
太太信得过,又是夫妻俩早已为卢府选定的联手者,索性由这位大舅母提与太太知晓,才是最稳妥。所以,借着自己屋里新来的小丫鬟之口,无意间道出外城的那桩旧事来,反倒显得自然的很。说来也是赶巧,当初麦冬领命前去探察之时,就是有这丫鬟引路的。
“说起这多年前的这桩凄惨事来,也颇叫人心有余悸。我们两府虽都在内城之中,但府里的下人里难免会有一两个,在外城住的。当初就曾听说过,烧毁的人家都不下百户之多,更是连带着着了府衙的一处库房,满地的焦黑……真真是惨不忍睹!”
那旁舅太太是感叹两句,这旁闻听当年之事的王若蕴,亦是低头思量。就此而言倒是一处不错的所在,单是离着外城河道极近,便是求不得;更别提此处至今还是荒芜一片,想来定是不贵!
想到地价不贵一事,这旁的王若蕴禁不住,又在心中一叹:“就眼下自己的财力而言,能参股那转手贸易已实属难得,如今又何来其它妄想,还是早些收了心思,才是正经!”
却不料,那旁自家母亲才刚提到两句,这旁紧挽着自己臂膀而坐的姑母,已是偏头问道:“我家蕴丫头,如今也算是自立了女户,我同你娘亲,也各自凑了一份,你且也单算一份。不计多寡,只要凑来百两整数,咱们就算一股于你便是!”
单算一份,凑齐百两……此刻还仿佛梦中一般。自己才得了姑母家二房夫妻俩的帮村,今日姑母又亲自来告诉这天大的好消息,自己不过略略估算了一二,便已是喜极而泣:“姑母,这如何使得……?”
“怎么使不得?你本是我娘家侄女,单这层便能叫你入一股,再别提今你娘家也是东家之一,更是再无异议!”抬眼望向身边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