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观那位被逼远离京畿之外的贤郡王,倒是悠然自得的很!不但是一再扩建山庄,更是将周遭的土地全都圈入了自己名下。仗着先帝的那份念旧感怀,虽不敢大刀阔斧强占下来,但频频动用其郡王的头衔,收敛四方丰饶的田产,还是颇有余力。
试问出自京城的皇亲贵胄,想要已市价买下你一介平民手中的田亩,可敢不从?怕是想着未曾被压价贱卖,已是万幸之事,任谁都不敢再起抗拒之意。
有道是贫不与富斗,富不与势争!富裕之家尚不敢同权势一相高下,何况普通百姓乎?还是收了银两,直接另觅他处的好,更有甚者是连夜匆忙而去的,可想而知这贤郡王的名头,还是颇为管用的。
无人往衙门告发,自是安宁异常,随着周遭田产尽数纳入自家名下后,便又开始了收编农户一桩。原就有别处可去之人,已是陆续上路了,余下这些便是无处可往的人家,听闻郡王庄子招收佃农,自然成了本就他们的唯一之选!
原先的一众佃农,再加之零星留下的小农户,便逐渐形成了贤郡王一手勾勒的凤雏山庄。饶是远在京中的先帝闻之此事后,也不过是微微颔首,并无其他之言。
直到当今这位坐稳帝位之时,早已时过境迁,即便曾与之共事过的一班老臣,也多半告老回乡去了。对于昔日这桩皇家秘辛本就是知之者甚少,更是无人敢自寻烦恼,同继位之人多言一二。
但众人却不曾料到,那位始终是野心未绝,只待效仿各地藩王积蓄力量,便可另寻当山再起之法!
以他所见,辅佐年幼登基的先帝十六载。不过一时不察酒后失言而已,单是依据自己平日的忠心耿耿,又怎会行出那叛君之举,断是不能够的!然,那位却是紧咬不放,丝毫不念及多年兄弟情分,只一味的逼迫自己,不得不远去那破落之地,再无回还之期。
他一代名臣又怎会甘心,就此断了权势之想!既然不让我做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那就休怪我翻脸无情,夺了你子嗣的帝王宝座。登上这至高无上的人间极位!
此番借着秋收运粮之名,已是有多股人马汇集京畿各地,只等主公一声令下,便可伺机举事,先攻陷一处城池驻守便好。本已蓄养多日。又得了各地藩王蠢蠢欲动的消息无数;再添上田家那位老臣也是有恃无恐,颇有必胜之心,自己一方趁乱而行,定是打他个措手不及!
到时候,朝廷的军士只怕是疲于奔命,再无暇顾及京畿各地。如此一来。自家便可坐收那渔翁之利,待等转回头,再来将一杆人等团团围困京内。便可万无一失,只等黄袍加身便好!
只是,他谋划的围困之势,对于其余几家而言,也未必不曾思虑过。毕竟早有所图,又怎会不好好谋划一番。若是其余几方得知。这位久已未再露面的贤郡王,欲借机篡夺了帝位,却不知众人又会如何作想?
藩王联盟自前次宝钞事件意外被破之后,已是摇摇欲坠,不得不重新整装,各自另觅他法。而田家那方也已是蓄力已久,除了之前并无太多兵马可用外,单已财力而论,却是稳居众势力之首。再观东宫太子一方,不免弱势凸显。
手中是既无多少兵马可控,朝中文臣倾向自己一方的也不过勉强占四成而已,虽有重臣几位,终是抵不过异母兄弟那方人多势众!何况父皇一惯的放任自流,与他而言也是变数颇多,只是不明若有意暗助六弟取而代之,又何苦这般拖沓?
或许正如外祖所言,圣上当年登基之时,多番借助他家之力方才保得这华姓社稷。此刻若无端将其废除,另立他人,只怕是难敌悠悠众口,更是有背当年之誓。
置于是何誓言,外祖却是三缄其口,不曾有半点透露之意,想来其中也确有需避讳一二之处的。眼下思来,唯可独占的优势所在,便是这名正言顺的嫡子身份。再论其余,恐是……。
然而就在东宫众人,愁眉不展之际,京畿密报已是连夜送抵。
“什么?你说的可是实情!”
“末将不敢,半句虚言全无。五城兵马司已是有所动静,置于旁的……末将是万不敢贸然打探一二,隶属兵部管辖之事,若被万岁得知,可怎生了得?”报完此桩要紧之事,忙是拱手退了出去。
返身再往书房去,已是转了几个念头。若说三十余载前,自请回到封地的贤郡王,或是远不及告老之年。其中必有隐情左右此时,只不过时隔已久,只怕亲历当年这桩的朝中老臣,也已所剩无几。又何来那知晓实情之人,必是十不存一咯!
再观那位已近古稀之岁的贤郡王,却又为何趁乱擅离封地,想必也是为眼下多变的时局而来;亦或者是受人所托,游说君王而来……直到那旁宫人换了新茶上来,才转而惊醒道:“即便如此,眼下的形势与我而言,亦是再无可变之处!”
转而想及外祖此前所提,已然定了定神,轻笑一声:“果然还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必是已看清了其中端倪所在,才直言明示与我这局中之人!”
且说同样得到零星消息的田家那方,却不能这般安逸。先前欲借朝中党争之利,又取巧诸藩王之乱,想就此替代元后所出的那位,如今正当要紧关头,却再添如此一位久未露面的先帝异母兄长,不禁令人是百思不得其解?
“遥想当年,这位可是辅佐先帝整整十六个年头。不提旁的,单是守护未满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