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家只有孙辈的人,能有余力担门主之位。”江知佑道:“子辈人才不多,而世家的规矩,成王败寇。就算是父母,涉及不至此也只能看着,不得动手。”
“那白柊肯来府上么。”齐昭月点头,随即思量问着,江知佑回道:“所以还要麻烦阿月你了……”
齐昭月默然,又揉捏了他的袖子,“只有要我做事的时候,才告诉我原委。”
“阿月,你想知道什么,我从来都是告诉你的。”江知佑无奈解释着,“若是不告诉你,也是因为我自己都不太清楚。若是将我自己都不清楚的事告诉你,那不就真是糊弄你了么。”
“谁信……”齐昭月却是不听,松开他的袖子,就想挪到用膳的厅房。“我饿,去用膳了。”
“阿月。”江知佑拉住她,抬高褶皱的长袖就道:“你一直拽着倒是舒心,如今总该要帮我理理吧。”
想也没想就要拒绝,可还没开口,齐昭月就听江知佑道:“下了一天的雨,披肩厚实,方才坐在椅上,压着手一直不动,如今麻了。”
齐昭月转头,江知佑继续道:“用膳的时候,袖子就皱成这样,不好用。”
“手麻了,你自己理理袖子,刚好活动活动筋骨!”赌气般的,齐昭月说完这话就想走,江知佑却满怀期许的目光望着她,“雨季泛寒,我的体质本就偏凉。手也一直冰冷,加上麻木,都已经没知觉了…阿月……”
见江知佑的样子说的实诚,齐昭月才迟疑的握住他的手,的确泛凉。可她怎么觉得…这人在装可怜?方才他安慰她握住她的手,还是暖和的。
齐昭月看了看江知佑,却还是坐下,认真的帮着他理齐袖子。
可她哪儿知道,不是他的手凉了,而是方才江知佑将她的手度热,相比之下才会凉。此时江知佑看着她垂下眉目,帮着他理齐衣裳的样子,微微一笑。
第二天祭拜皇太后仙去,祭庙祖坟都一一拜过。见着齐谨元和慕容舒携手相拜,却面无表情的庄严。齐昭月面色端容,可心里琢磨出来的感觉,却是五味陈杂。
近月不得食荤,两月内礼拜、念佛、祈安两个时辰。皇太后不是父皇的生母,在名义下抚育多年,堪比去世的圣母皇太后,才有的如今尊称。可皇室这么大排场的奠礼,她也枉次生了。看着牌位被请进皇祠,齐昭月默然。
礼毕出宫,将军府下午就迎来了一位客人。
“昭明。”齐昭月唤着好不容易,才将其拐回京的弟弟,笑的温和,“许久都未见你,最近又跑到哪儿去了?在府上候你多时,都不见你来看看皇姐。”
“皇姐恕罪。”齐昭明赔礼道,“是昭明疏忽了。宫中一别母后病重,昭明看王御医那实情难说的样子,就觉得有事。”
“后来药方开出来,昭明去太医院问,也都说药方不曾听闻,还差药引。”齐昭明解释着道:“故此,就随着御医去山里采药去了。”
“太医院的药,不都由部及奉上么。”齐昭月问道:“你找什么药要去这么久。”
“王御医说奉上的药草大都不鲜,只有上山去采,当日送回。对母后的病情才是最好。”齐昭明道:“为此耽搁时间,一直没来见皇姐,是昭明的错。”
山上采药,能不经过重重检查,就用于宫中?而且还真是从未听说过,宫中有御医上山采药的…齐昭月前后一想,只能叹着,母后为了忽悠昭明,真是下足了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