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觉得安黎能如何选择?”齐昭月微微一笑,“北上支援只会留到朝堂上争议,下命令的也都只有父皇。谁能左右父皇的心思?安黎不过是个公主,自知不能,并没有能如何的权力。”
“那你如今回京都,是秋赏海棠?”慕容舒似不经意的问着,笑的端和,“离开京都才多久,心里头的弯弯道道开始如此多。这些话你哄外边的两个人还行…安黎当真以为母后,不晓得你在泉州城的一举一动?”
“安黎所做之事,若是母后没有放任,也不会顺利。”齐昭月对这话没有丝毫诧异,本来做事就是大大方方,说着反倒直白起来,看着慕容舒道:“母后都说如今对外安内,现下又何必追究安黎的作为。”
“瞧瞧你外出回来的样子,本事没涨多少,性子倒是被江知佑惯得越来越傲。”慕容舒看着齐昭月,语气也并没有宽松起来。
“安黎在母后面前能有什么本事?”齐昭月对这话不以为意,倒是认真道着:“江知佑若是当真惯着我,也不会将我丢在泉州城了。”
“让你在泉州城享清福,还是江知佑委屈你了?”慕容舒看齐昭月一身子慵懒样儿,在京都的人可过不来这么悠闲的日子。
“安黎…倒不是这个意思。”齐昭月语顿,垂眸思量:“只是什么都不知晓,也未必是件好事。”
“全部都一清二楚就件好事?”慕容舒看着女儿,眸中黯下一抹光,“你和江知佑成婚大半年,在京都的时间不过两月。他的一切底细,你都是从他口中问出来的不成?”
齐昭月不语,听着上方的声音,“夫妻伉俪,同仇敌忾的默契,哪一样不是时间堆砌而成。”
“安黎谨遵母后教诲。”齐昭月低头,却引来慕容舒侧目,“你回京都,母后看你而来并不是训斥于你。只是你回京的消息,如此遮遮掩掩是哪般?”
“一个月前花笙侍郎,便假传安黎回京都的消息,就算如今安黎当真出现在一众诸人面前又能如何?”齐昭月将目光投向,看似遮掩的菱花边扇门,“到时候安黎一进京都,也定然会被朝中诸位大人们怀疑真伪,别生事端。”
“安黎若是出现在众人眼里,必然也是有极大的用处。”齐昭月道:“如若不然,回与不回,有何区别?”
慕容舒听完齐昭月的话,倒是点头,“北上吹了大半年风,好在还没将脑子吹坏。”
“……”
齐昭月想,话都能说到如此打趣的地步,想必京都里的局势,还是很可观的。
而三天之后,这样的话,齐昭月却是怎么都觉得不出来了。
据说持有先皇密令的李大人身子抱恙,已经有段日子没上朝了。而此时东北平反传来消息,有细作通应,如今大军混淆,良莠不分。东北百姓民不聊生,需要支援围剿清军。
而看着苗头,要派出去的人,既不是当初最先要北上的司马将军,也不是口口声声打着好旗号,拖延大军归程想添乱的大臣。
而是禁卫军!
禁卫军虽是万种独一的精兵,可血性和脾性都是出了名的刺头。一句话形容便是——六亲不认。
这千里迢迢过去真的是支援,而不是将所有人杀个精光?
就在头天早朝恍惚过去,第二天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晓得怎么说这事儿之后的第三天早朝刚过。辰时五刻,安黎公主骑着快马归都。
安黎公主所言的东北军况,跟探子钦差所言相差极大。圣上在御书房宣重臣商议,整整两个时辰未出。
次日,三司三省重臣倾覆出动。
“公主现身就是一场轩然大波,如今这个点,怎会来户部的府衙?”花笙见到齐昭月突然出现在府衙门前,一时间都将行礼这回子事儿抛在脑后。
“抄家难道不需要户部入录财产?”齐昭月笑盈盈的如此说着。
花笙微愣,带笑面容上的双眼微微眯起,“古往今来…微臣倒是从未听说,有公主抄臣子的家当。”
“李家持有祖皇密令,乃是齐家所赐便是我齐家的东西,自然要自家人去看。李大人勾结臣子,便已经是谋逆之罪!让东北大军平白受冤,乱报军情更是犯下滔天大祸!这桩桩件件,都足以将他拿下。”
“赵大人已是罪臣,自然无颜面对父皇母后。更别说,有*份的抄家点当。太子皇兄乃锦国国储,也是如此。皇弟远在京都远游不曾回来,潘王怕都是要对此事避之不及。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自然落在本宫身上。”齐昭月叹说着,一番话说尽了无奈。
“那么说来,这种事情还真是劳烦了公主…为国为民除去一大害?”花笙看着齐昭月,后者的面色的和悦却是收敛住,“花笙侍郎何必挖苦本宫?要他命的人,从来都不是我。他最后如此,又何尝不是他自己作茧自缚?”
等三司的老臣,户部兵部等到李家府邸的时候。李家已经开始热闹了,李家旁系的媳妇,还是西门旁下三系的嫡女。齐昭月刚进去的时候,还听到女子孩童的阵阵哭诉声。
吵杂交汇,让人听得难受。齐昭月恍惚的看着这一切,目光千转。夺权争势、成王败寇,一幕幕上演的让人熟悉。
直到传说中身体微恙的李大人现身,这事才有些看头。
“周大人,吴大人!你们这是什么意思?下官不知是犯了什么罪,能出动这么多人?”李大人激动的说着,看自己的家眷在哭泣,气的身子都在发颤。
花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