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请进来的是三人,柳湘莲、薛蟠,当然还有紧跟在人后、实际上的鼓动者贾环。请他们进来,无他,全因着卫若兰这未来的连襟,以及所谓的世交情面。只是,因有薛蟠贾环,原来席面上的欢畅,多了些吃喝耍乐,少了许多倾心畅谈
概因多看在柳湘莲的份,所以席间不少恭喜他将要成亲的话,这会儿吃了两道酒,冯紫英就说起了早得贵子的话,还拿着林靖作比方打趣。这些人跟林靖交好,看着睿哥儿也不是一回两回,自是看得出这相像来,又因为好友不拘,也跟着笑闹。别人倒也罢了,只有那沈淑明白里头的底细,一是因为心中不是滋味二来是分外替林靖担心,不由说道:“这会儿是恭喜二郎,你们胡勒着璧君作甚,统统都罚一杯!”
虽然是笑着说的,可这里的僵硬还是有的,别人倒还不察觉,偏贾环是存着心思,一直在察言观色的,这会儿当然就顺着说起柳湘莲的好事来,更为了加大力度,笑着道:“说起来,太太那儿好像有个求子的方子。二姐夫,说起来你也不是外人,要不想法子把这个给弄过来试试?”说着还挤了下眼睛。
这里头的说笑味儿大家都明白,可偏有那薛蟠,因种种事情早就对这个姨妈不忿起来,这会儿就顶真起来,借着酒意道:“你家太太若有那好方子,怎么就不敬献给你们家娘娘?说不得,早就,嘿!”
贾环原本就心思不正,听着薛蟠这话,眼珠子一转,就挑唆起来,“薛大哥,您可别不信。我依稀听着,这方子,可是我们家太太花了大力气最近才求来的。说起来。你家也有位娘娘,我若是你,定要想法子去跟太太打听来。可恨我年纪小,在家又说不上话,不然一准帮着薛大哥二姐夫。不过,薛大姐姐也是我家太太的外甥女,薛大哥你使使力,说不得我家太太就告诉你了。”
这话里的挑拨,林靖等都听得明白,但也没在意。这些人再怎么蹦跶。跟他们又有何关?只在一边当猴戏看着。
只见那薛蟠听了这话。有些个迟疑,只是片刻后,还是打鼻子里哼了一声,摆明不信的样子。那贾环岂肯罢休。只是话到嘴边,又看了眼林靖,才又到道:“说起来,这方子里头有一味主药,跟你薛大哥也有些关系,太太瞒得紧紧的,我也打听不到,只含糊听着什么沉香之类的。哎呀,大哥哥。你不知道,太太把这事看得像眼珠子似的,就冲这个劲儿,也有些实在。你就是为了你家娘娘,试试又何妨?”
说起来。贾环说的这事,其实还真不是他胡说。就像前文说的,这段时候,他可是一直盯着王夫人呢。要知道,贾环本就没什么主子样,又因为出生常跟那些奴才滚在一起,这回,倒是给他打听出个事情来。
只是,也确如贾环说的,王夫人把这个事情看得很着紧,即便是他这样死盯着,也只依稀知道一点儿。
这种事情,贾环其实自己也不信,更何况只是知道个一星半点的,也就当个笑话听了,这会儿话赶话说到这儿,临时又想着挑拨薛蟠。更因为这沉香二字,贾环更是心急火热要巴结林靖,只可惜他知道的实在是不多,现在只能说这些。
贾环话音还未落,冯紫英就憋不住笑了起来,“哈哈哈,这就又有沉香的事情了,现在谁不知道沉香是个宝贝?都知道沉香能清神,平息,止吐,等等,现在,感情,还能求子啊!哈哈哈,也是,治男子精冷,那就是壮阳了,都壮阳了,还不能有子?我说环三爷,你家太太把这这方子干啥,直接敬献上去,不更好?哈哈哈……”
众人也听着这是个笑话,跟着一片哈哈,只有沈淑假装呵斥了两句,只因这话有些不恭,“冯紫英你给我住口,吃着还堵不了你的嘴!才喝几杯,就胡天黑地起来了,这样的话你也说得?你要再这样子,别怪我以后下死口不让你喝酒!”
这话一出,大家就把笑给憋住了,只是还是有些吃吃的。只有林靖,却因为这沉香二字上了心。不过,这会儿却不好多问,心中微一思量,她也就势冲着贾环一笑,道:“不管怎么说,环三爷也是朋友义气,替薛大爷考量了。不管这事情到底如何,就冲这个,来,环三爷,咱们走一个!”说着,拿起面前的酒杯,冲着贾环扬了扬,沾唇而下。
林靖只是作势,贾环这儿可是激动坏了。要知道,他虽然想着巴结贵人,有点儿眼色,可毕竟没有人教导,许多话听不明白,才刚沈淑那门面话,可把他吓得不轻,颇有点儿噤若寒蝉的样子。这林靖才给了一点儿好颜色,只让他把那口气给透了回来不至于憋死。
这会儿手贾环忙脚乱地吃了杯酒,心中火热,忙道:“林大哥哥这话,让我,嗳,让小弟实在是暖着心啊。这些年来,嗳,不说了。回头,我一定再去好好打听下。就是让列位哥哥们听着好笑,也要笑个明白!”话里虽说着列位,贾环这眼睛却只看着林靖,就又见林靖瞅着他微微一笑,像是把他这话给听进去了。原本贾环只想着巴结,可偏偏无路,这会儿柳暗花明,就只想着怎么也得把那事情给挖出个干净。
沈淑目光微闪,眼神在林靖身上转了一圈,并没有说别的,只是把话题拉开,把众人的注意力给移开了。
一场酒,虽然跟原先的不一样,但好在薛蟠贾环二人心中存着敬畏,并没有弄些什么不堪出来。
又喝了一道门酒,林靖正看着冯紫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