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湘莲的婚期给定在了十月,也是林靖给出的主意,讲究个早了早好,省得出了什么变数。这段时候,柳湘莲可忙着呢,像昨日那样的,也是这人这段时间绝无仅有的。
林靖这会子听柳湘莲这样说,就以为是忙不过来了,当下就是一笑。
当初林靖就是怕他忙不过来,就对他说借他些人手。柳湘莲给推了,说是他还有些朋友,或许没什么大本事,但忙这些还是可以的,这场亲事,林靖出力量多,可以说要不是林靖,根本就没有成的可能,如今也就不拿这些个繁杂的事情劳烦她了。
现在,林靖听柳湘莲这样说,只当是要借人的,多小的一件事情!
可没想到那柳湘莲就问道:“之前,听闻林兄弟你有那万年沉水香,这宝贝,可还在?”
万年沉香?薛蟠送的那株巨型沉香,倒也当得万年的了。只是好好儿的,这柳湘莲怎么就想起这个来了?
林靖忽然笑了起来,闭着眼晃着头背起了本草纲目,“治上热下寒,气逆喘息,大肠虚闭,小便气淋,男!子!精!冷!”到了最后,更是一字一顿,然后睁眼,看着柳湘莲,揶揄地一笑:“二郎,可是马上要成亲了啊!”
就算柳湘莲刚才还不知道好好儿的林靖为何突然背起药书来,到现在还能不知吗?当下,脸就腾的红了起来,瞪着林靖,都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见柳湘莲这样,林靖哈哈大笑起来,她不过是随口开了个玩笑话,这柳二郎的反应,也太逗了。岂不知林靖虽在外头行走大方。但内里终究是个女子,无法体会这种玩笑的杀伤笑果。
林靖这样哈哈大笑,柳湘莲更架不住了。偏生对林靖又没法生气,只能红着脸解释道:“林兄弟。这是有人求到我了,我才来的,并不是,并不是那样的!”
“哦?还有旁人要这一味药?”林靖这个药字说得是悠扬无比,整整转了三个折,把那涵义表达的一清二楚的,当下让柳湘莲的脸又红上了几分。看着都像是滴血了。
“林兄弟,你快饶了我吧,这药,真不是我要的。”柳湘莲忙告饶道。接着又自悔失言,“呸,人家也不一定是做药用的!”
林靖只是不接口,在一边看了眼柳湘莲,低头直笑。
柳湘莲这下再也忍不住了。男人嘛,那上头岂能容人怀疑?柳湘莲对着林靖看了下,一拍桌案,道:“那人原本是不想让你知道的,只是如今。我也没法子了,就告诉你吧。托我想法子的,是荣国府宝玉!”
“宝玉?”林靖这才收了笑,有点儿吃惊。
“正是!”柳湘莲叹了口气,道。
说起来,柳湘莲也有一阵子不曾跟宝玉厮混了,不光是因为他这段时间忙成亲,还要为着成亲之后养家糊口作计较。所以,那日宝玉找他时,他看着宝玉,恍如隔世一般。
宝玉拦在他跟前,笑着道:“好久未曾遇见二郎了,不用说,今日定要好好叙叙。”
原也是一起玩过,就连林靖,也是宝玉诚心引荐柳湘莲结识的,柳湘莲这人的性子,乘凉不忘栽树人,当下点头。
就近找了个地方,吃酒说笑。一时间下来,柳湘莲发现,不管外头宝玉的名声成了什么样,荣国府又出了些什么事情,这宝玉,还是个混沌未分之人,不由有些个摇头感慨。
而宝玉却是也不是那种禄蠹算计之人,说了会儿玩笑话,就站起来,兜头对着柳湘莲一拜,道:“今儿个,我是有事特意来寻柳兄的,还请柳兄勿怪。”
宝玉这般直接,柳湘莲也未可说什么,当下就笑,说有什么直说罢了,不用见外。
宝玉大喜,“就知道二郎不会与我生分。”话说到这儿,又像是想起什么来,有股子委屈的味道了。
柳湘莲见这样,也隐约明白着些什么,只是有关好兄弟之妹的闺誉,不但不能劝说,还忙着打岔道:“既如此,二爷就快些说吧。”
宝玉如同被惊醒般回过神,忙道:“我要找万年沉香,还请二郎帮我。”
万年沉香?这东西,林靖有!柳湘莲也听说过,当年薛蟠如发疯一般,送了个这样的东西给林靖。据说薛家其他几房听了,直摇头说薛家败了。
柳湘莲虽有机智,只是如宝玉这般对他直的,他也就不绕圈子,“这东西,我可没有,你找我也是白搭。不过,听说令表弟该有,你怎么不直接找他去?”
这话不提还可,一提,宝玉也委屈上了,只是这个委屈,说起来,还真是一言难尽。这回,听柳湘莲提及,只能苦笑,“我不去,自然是有不去的原因,只是这其中的不得已,还请柳兄恕罪。”
说着,又嗟叹一回,才道:“不瞒柳兄,我知道林表弟有那个,如今找二郎,也是因为知道你现在与他交好,所以求你帮忙。”说道这儿,还又一作揖,“不光如此,还望柳兄担待一二,只说是你自己要,千万别说是我要的。”
柳湘莲听到这儿,自以为明白了什么。
荣国府中的一些沟沟坎坎,柳湘莲虽并不知道太多,但也明白底子里的不干净。而且这个宝玉的母亲,二房太太,好像更是作了些对不起林家的事情。当初林靖就是拜托他出面买了些产业,隐约听说着,那本就是林家的,还是林家姑娘的嫁妆。
大概是这样的吧?所以不方便出面?
只是,柳湘莲却也不太好答应,倒不是说这个东西,林靖不是小气的人,但看他这么帮自己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