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因想悔诺,那家老太太比当家太太说话更方便,所以那家太太才那么巧病了吧?只是,林靖实在是没想到,人家悔诺,是因为黛玉无父无母。
林靖面上没怎么带出来,心中却知,这事情有点儿古怪。毕竟,一开始大家都知道林靖兄妹父母早逝了,若真严格卡着那个五不娶,就不会到了这个时候才想起来。
朱师母叹了声气,实觉着林靖不容易,只是那些话,还是不能不让着孩子知道,继续把话说得透亮:“原先,你家这状况,他们家也有些顾虑,只是看了你妹妹几回,小试了几下,觉着人品相貌心性都不错,倒是不用担心什么丧母长女无教之话,就合了八字应了这事情。”更何况还有朱先生夫妻作保,不过这个,朱师母也就不提了,“只是,事情也有凑巧。前些日子,他们家有个什么人,说有个相士十分灵验,劝他们也去算算。要说起来,那家太太自是最关心儿子的,就又拿了八字,哪知那相士却说你妹妹,命中带煞,命硬刑克亲人,实在是有些不妥。”
林靖这算是明白了,林如海夫妇的亡故,黛玉幼弟的早夭,在那些人的眼里,就成了黛玉命硬刑克的意思。这话,还真不好驳。
林靖忍了忍,才道:“结亲,本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情,既然人家心中有了这样的顾虑,倒还是真不能勉强,不然,就算成了,日后有个什么风吹草动,苦的也是妹妹。只是,连累师母您受累了。”
朱师母忙道不妨,不用着么客套,想了想。说道,当初还有几家看着也不错的,也有对林家姑娘有心思的,她就再去试探一下。
林靖一躬到底:“如此劳动师母,实在是不应该,小子心中愧疚难当!”
朱师母忙让林靖免礼。“你这孩子,哪用这么着。记着,你好歹叫我一声师母呢。”
林靖也不再口中多说,实实在在行了大礼,心中牢记着这份情。陪着师母说了些话,又在先生处恭敬侍奉了一会儿,才告辞出来。
回到林府,金铮并不在。
这人,昨日口中虽那样说,只是多少有些顾忌到林靖这儿。也就不能再这么在林府待着着,就打算去庄子上住一阵。林靖看他伤处恢复的不错,也就点头了。今儿个一早,这人走的。
林靖换了衣裳,在炕上坐了一会儿,又觉着烦躁。心中总觉得有些什么,但细细一想,却又没什么要紧事,随手拿了本书,翻开了,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站起身。来回踱了两圈,又觉得不是味儿,茫茫然的。
正不知所谓,碧草就过来问要不要摆饭。林靖这才恍然,已经到饭时了,顺势点头,又让把睿哥儿的饭一起摆过来。
睿哥儿过来自然是一阵子的嬉笑,只是看着儿子脑袋转来转去的样子,林靖有些疑惑,“睿哥儿,你在找什么呢?”
睿哥儿这才转回脑袋,往林靖怀里一扑,凑到她耳边,小手捂着嘴,一股神秘兮兮的样子问道:“爹爹,那个爹爹呢?”
林靖笑了,学着儿子的样子,也神秘兮兮压低声音说道:“那个爹爹有事走了。怎么啦?睿哥儿想他了?”
睿哥儿连连点头,还装模作样的叹了声气,看得林靖好笑。没想到睿哥儿接下来又一句话,让林靖呆愣一下子,只听睿哥儿奶声奶气的说道,“那个爹爹不在,饭不好吃。”
孩子,不过是喜欢热闹,那自己呢?原来,那股子不知由来的烦躁,饭桌上骤失一人的冷清,不过是因为,短短时日,自己已经习惯了金铮的存在。
明白了过来,林靖不由笑了起来,不过,笑过之后,也有点儿明悟,有牵挂心相属自然是好的,也不枉这人世走一回,但并不能因为这个,就丢掉了自己,不然,跟困乏在后院,又有何不同?
林靖俯身摸了摸睿哥儿的头,笑道:“睿哥儿好好用饭,等过些日子,那个爹爹来了,睿哥儿亲口告诉他这话好不好?”
小孩儿很容易哄,像是觉着这样很好玩,忙一边笑着一边不住地点头,然后又被林靖哄着专注起面前的食物来了。
才用罢了饭,跟着睿哥儿玩了会儿,就听外头禀报,姑娘来了。
碧草忙在林靖耳边道,姑娘一从荣国府回来就问过大爷,只是那会儿大爷还未回来。先前又已经过来打听过一回了,只是那会儿她看着大爷神色不好又快饭时,就跟姑娘那边的人说了,等用过饭再来,没想到姑娘这么急。
林靖心中明白,自然是荣国府有什么事情了,点头让碧草去迎一下。
说话间,黛玉就进来了,冲着林靖行礼请安。睿哥儿又叫了声姑姑,黛玉逗着说了两句,才在林靖的示意下让奶娘抱着出去了。
这会儿,屋内只剩下兄妹俩及身边要紧的人,黛玉叫了声哥哥,有些个为难。
林靖看着黛玉这样,也不难为她,问道:“可是老太太有什么话说?”
“哥哥。”黛玉叫了一声,面上就通红起来。
黛玉知道老太太是疼她的,只是跟整个荣国府比起来,她就要往后站一站。这个她能明白,毕竟她不姓贾。可即便如此,老太太那日那些话也挺戳她心窝子的,所以实在不能不去。
今儿个,老太太见了她,那个高兴劲儿,实在是无法形容,拉着她的手一个劲儿的说着好,嘘寒问暖了好一阵子,只说要留黛玉住两日,又让姐妹们都出来相见,又要往东府里送帖子,让四丫头也过来热闹热闹。
这么说着,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