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这一晚上,各家都有各家的烦恼,只林靖睡得特别安稳。
一场法事,说是祭奠也好,功德也好,实在是安慰了活人,让人有所安托。
只是,天亮了,各种表演也罢,各色生活也好,都还在继续着。
这日,政老爷并未能歇在正房,因为据说是王夫人连日操劳,这日偶感风寒,躺倒了一回。不过,这位太太还是极好强的,第二日就又爬起来了。
不日后,林靖城外山里头的庄子上被安排住进了个人,是个带着钱财回乡却路遇匪祸差点儿没命的手艺人。
林靖听了人报,点点头,只要救下就好,又连问那几处让人一直留心的地方的近况。
林家福不知道自己主子为什么这样紧盯着那几处,想来是极喜欢的。只是那几处还真不好办,到现在也没什么动静。主子又不让自己安排人去寻根,只让紧紧地盯着,这要盯到什么时候,还让自己一定要遮掩身份。
这遮掩身份,林家福还是能明白的,想来主子不想太招摇,让这荣国府的人盯上。瞧瞧那余信的事情,这荣国府哪里是什么国公府上,简直就是个吸血蚂蟥洞。
只是,为什么就算有了动静只要马上回禀主子就好,直接先付了定银不好吗,这样可少了好多不测。
不过,既然主子怎么说,那就怎么做。这是林家福早就学会的,主子怎么做,都有他的打算。瞧那古董的事情,干得多漂亮,原先他还以为就这样一直贴银子下去呢。
林家福又跟主子禀报了些琐事,才得了主子的准许,离开了。
这人心想着。主子那么心心念念这那几处地儿,那自己就在跑一次吧,虽然是让下头几个小子盯着呢,但自己这不是替主子着急吗?
话说,有时候,有些事情就经不起惦记,林家福才到了那处街,就见到一个小子兴冲冲地迎面跑过来,“福管家,您怎么来了。正好正好。那处宅子,有因头了。”
不多时候,在荣国府没出去的林靖。就又见到了一脸喜气的林家福。
听了林家福的说话,林靖心里一阵激动,可算是等到了!
林靖沉了沉气,忽然问道:“柳公子今儿个在哪儿?”
林家福虽摸不着主子的想法,却已经养成习惯了。马上回到:“应该在家吧,就算出去了,也会给您留信的。”前些日子,主子就给这位冷二郎去了信,说是有事相求,只是保不准什么时日。只知道大约就在这段日子,让那位冷二郎务必应承。
说来那位也真是义气的,听了这么个没头没脑的事情。竟然也不多问,就应下了,说是这几日他一定留在京城内,若不在家里,也会留言言明去处的。
林靖是知道这人讲义气的。不过原本是来自于书中的描述。说这人对朋友是非常忠信的,穷得一塌糊涂了。也要留几百钱为朋友重修坟墓,虽然“纵有几个钱来,随手就光的”,却能在十月初一之前就“打点下上坟的花销”,可见是只要被他当作朋友,就能真心相待。对待亡故的朋友尚且如此,对待活人就不必说了,现在林靖就更为直观的感受到了,又是感激又是惭愧,也早就把他论作真心相交的兄弟了。
这会儿林靖也不过是顺嘴一说而已,当下就出了府直奔柳湘莲的住处。那件事,林靖自己是不好出面的,可既然要拜托柳湘莲,有些话还是要当面跟他说说清楚,不能因为别人对她讲义气,就把人打蒙包了。
说来也巧,等一行人赶到柳家,柳湘莲正要出去,说是有个地方请他串个角,他虽没马上点头,但今日无事,想着去一次也好。如今见林靖来了,自然是不出去了。
林靖点了点头,跟着柳湘莲进了屋子,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让下人都出去了,才对柳湘莲道:“前些日子,我相求柳大哥的事情,今儿个有了准信了。恐怕这就要麻烦柳大哥了。这事说起来,也不是什么搏命干系的事情,也不是喊打喊杀的,只是有些琐碎。我要买几个宅子庄子,却又不便自己出面,想要挂在柳大哥名下。可能买时也要柳大哥露个脸。”
林靖一口气就把话说了,柳湘莲听了,面带古怪,他原先还以为谁得罪了林靖,林靖想要出气,可又担心打不过人家,这才请自己助拳,只是还没约好时间,才没个准信儿的。没想到,今儿个这兄弟一开口,却是这么样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柳相莲愣了愣,随后就是哈哈大笑,“原来是这样的事情,我还当有多大的麻烦呢。只要你放心写在我名下,不担心我昧了你东西去,那只管办来。不过,哥哥可是有一句说一句,我是最不耐烦这些事情的,所以,我只管露个头,要我做什么,也尽管与我说,可别指望我帮你打理那些东西。”
这人竟然半分不问林靖为何要如此做,就答应了。还事先表明不插手打理这些产业的事情,让林靖放心。林靖自然是放心的,不然也不会开这个口,当然就算有个什么长短,只当是自己被书蒙了,吃亏买个明白。
这会儿林靖听柳湘莲这样做,就更是惭愧,“我知道我行这事有些鬼祟,不够光明磊落,只是这里牵涉到我府上的旧事,还有柳大哥另一好友家的事情,我……”
柳湘莲忙竖起一掌,止住林靖的话头,“好了,林兄弟。这些有什么好说的?你信我,我自然也是信你的。”
林靖点头不说了,心中对这大哥如此忠义更是翘起了大拇指,只是感动之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