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寂静,林靖把耳朵贴在门上,听着林安断断续续的说了一段话,虽然不太明白里面到底有何名堂,却不妨碍她听出来了,那些东西,貌似都是冲着自己的。
“老奴谨遵主子吩咐,好好收着这个匣子,不到时候,坚决不能打开。若大姑娘过继给大爷的儿子年满十岁,或者。。。。”,“或者大爷不照应姑娘,为难姑娘,或者不打算过,过继大姑娘之子以继,继承林家家业,再或者老奴时日无多,方可开了这个匣子。老奴对天发誓,一定按主子今日的吩咐去做,并且以命互着这个匣子,绝不让他人知晓。若是有违主子的吩咐,让老奴一家立马不得好死,死后还要堕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林靖这一刻万分的想知道,林如海到底给了林安什么,要让林安以命相保,还有那一堆打开的条件。
只是,事情好像还没有完。
林如海听了林安的复述,像是十分高兴,连声说了几个好字。接下来,只听林如海又问道:“那些产业,可都脱手了?”
林靖不敢动弹,只是慢慢的深吸了一口气,极力平复这一直乱跳的心,继续凝神细听着。
“老奴没用,还有一处酒楼,一处古董铺子,金陵的两处田产和三个庄子没弄妥。只是,”林安的声音略略提高,像是十分不甘,“老爷,这些都是祖产啊。怎么就都要卖了呢?金陵那儿还罢了,那个酒楼和那铺子,人给的价也太不合适了,前面那些产业,也有些是贱卖的。老奴实在是下不去手啊。这,这,可是怎么说的。再一个,这家里的产业十停里去了八、九停,大爷日后若要问起来,老奴该怎么说呢?”林安的声音,听着像是哭了出来。
“这些,你无须担心,那些账册,都给我毁了。若是林靖真的问你。你就如实说给她听,我会写个切结,到时候你给她看就行了。那几个。价格实在太离谱的话,就罢了。金陵的,也来不及了。罢了,就算做是她这段时间的孝顺吧。”
林如海说了这么一大段话,气息更虚了。只是还撑着道:“东西呢?”
林安马上道:“哎哎,老奴随身都带着呢。主子您是不知道,这么些个东西让老奴心惊肉跳的。共两百三十一万三千一百八十两,请主子察看。老奴没用,出手太急,真都是贱卖了。”
接着是悉悉索索的声音。想来是交接的声音。
过了片刻,就听见林如海吩咐道,“你去。那个多宝格上的那个嵌宝妆匣给我取来。”
接着是一阵脚步声,然后又是一阵细碎的声音,可不多会儿,就听见林安一声惊呼,“老爷!您。您,这。这,这可是太太的嫁妆匣子,您怎么,大姑娘,大爷他。。。。。”
林安已经是语无伦次了,想来,林如海做了什么让他惊吓的事情。
“闭嘴!”林如海一声怒喝,只是实在是体虚,接着就是一阵咳嗽,唬得林按拍肩顺背,好半天,林如海才把这些都压了下去,又是嘱咐林安把匣子放回去。
接着,好似太平了,好一阵子的安静,然后,就是林安勉强的开声,劝着林如海用点儿东西,又是保重身子等语。
林靖悄悄地退了几步,克制着自己不要发出一点点地声音,低头站在台阶上,好一会儿,才有迈开了步。只是这方向,却是往外头走去了。
再次经过那个小屋子,林靖往里头一看,那个门内之人还是如小鸡啄米般的打着瞌睡。林靖静静地路过,没有惊动人,等走过了,再次回头,确认了下并没有什么人知道自己来过,才加快脚步,急速往回赶了去。
回到自己院子,角门还虚掩着,跟自己离开时一个样子。林靖进入,四下极快的扫了几眼,才回了自己屋子。
屋内的灯还亮着,碧草就在灯下守着,见林靖进来,忙迎了上来,“可是好了?老爷可进得香?”边说边接过了林靖手中的食盒。
只是才一拿到手上,碧草就有点儿疑惑,一手掀开盒盖,看了眼,疑惑道:“老爷这是一点儿都没动?前头已经进过了?”
林靖勉强挤出一个笑,道:“不是。黑灯瞎火的,我绊了下,跌了一跤,耽误了点儿时间,我怕东西凉了,就拿回来了。”
碧草听见林靖说跌了一跤,就忙丢开手上的东西要来察看。林靖忙推过她的手,道:“没事,也没碰痛哪里。灶上可还有火?你去看看还有什么,要热热的,汤汤水水的才好,用了暖胃正好睡觉。要是没有,你就调点儿糖藕粉。多弄点儿,给安伯也捎上点儿。这段时候他也辛苦了。其它那些咸咸甜甜的点心就罢了,都这个时辰了,我怕用了存了胃,反倒不舒服。”
见碧草还是不放心,林靖又笑了,这回,是真心的,“我真没事。我去里头换件衣裳,也不知道身上这件有没有蹭脏,到了老爷跟前总是不好。你快去吧,都好早晚了,耽误不起。”
碧草这才拎着食盒快快地走了。
林靖见碧草出去了,这才回身去了里间。开了箱子,只是,并没有像自己说的去找衣裳,而是顺着箱子角把手兜底插了下去,摸索了会儿,翻出一个小包裹。就着手打开,翻检了起来,想着用处,最后拣了两个小纸包,分两处在身上收好了。这才又把包裹包好放回老地方,把箱子盖上。
林靖静静的站了一会儿,脑子里把要做的事情过了一遍,觉得没啥漏洞,有仔细想了想刚刚的那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