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寻雪在记忆力翻寻,她好像没和司徒疏有过任何接触,为何他投在她身上的视线,是如此的凌厉?
“杂家宫里还有事,就不就留了,司徒大人替杂家问候太子殿下。”李公公见时间不早,告辞。
“来人,送李公公出府。”司徒疏命人送两个公公。
随后,进来一个管事。
“李公公大老远过来,辛苦了,一点意思。”管事塞了一袋东西进李公公的手里,沉甸甸的,像是银子一类。
“司徒大人,以后用得上杂家的,尽管吩咐。”李公公也不推辞,直接把那一袋东西收进了袖笼里。
“我还有些就不送李公公了。”司徒疏说道。
“不劳烦司徒大人。”
李公公跟着管事一起出了会客厅,厅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直到最后听不见。厅里,便只留下司徒疏和夏寻雪二人。
会客厅的大门敞开着,灌进来的风把墙壁上挂着的字画吹得瑟瑟作响。
“想不到,你倒是挺神通广大的。”司徒疏说话声音冷冷,不太待见夏寻雪。
夏寻雪实在想不起自己什么地方得罪过司徒疏,更不知他为何有此一说,但人在太子府,她还是小心谨慎。她不知那个晚上,要不是宁东玄阻止,司徒疏早要了她的命。她更不知,她曾在酒楼外偶然撞到的那个白衣男子,会是当今太子。
世上的每一种相遇,都是种必然,冥冥中早有注定。
“不管你是怎么进到的太子府,我都要警告你一句,不该见的当做没看见,不该说的就当自己是哑巴。不然,这个世上便不会再有夏寻雪这个人。”司徒疏警告夏寻雪。虽然,城里有关太子要死的风言风语过去了,但有些事实不会因此消失。太子中毒已深,毒发作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也越来越严重,司徒疏不管太子最后是不是真的要死,再此以前,也绝对不会让背后的其他人在那里笑,尤其是宁绍云。
夏寻雪听得清楚,司徒疏刚才说了她的名字,她明明记得,李公公没有介绍过她。司徒疏认识她?不该啊?夏寻雪也有疑惑,可她没去问,以司徒疏对她的态度,就算去问,他也不太会和她多说。一路看到那么多的女人,好似一个浓缩版的后/宫,这太子府,也不会太平静,夏寻雪保持沉默。
“来人,带她下去。”司徒疏让人带夏寻雪出了紫亭轩。
夏寻雪被安排到了太子府最偏最偏,人声也听不到一个,府邸最荒的一座木屋里。下人把夏寻雪丢在了木屋外,便走了,把她安顿在这么个花草不生的地方,下人也是些趋炎附势的人,自然,不会花力气在一文不值的夏寻雪身上。
“叽、叽、叽、叽。”
空中传来几声清脆的鸟叫,夏寻雪抬起头,两只小鸟从木屋外围的竹林间飞过。初进太子府,就遭遇到冷遇,这是夏寻雪没想到的。不过,事已至此,也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
进太子府,夏寻雪还有一个目的,那就继续追查她母亲的事。从齐黄生那得知,十八九年前,曾有两个女子进了太医院,成了女太医,一个是霍碧彤,还有一个许代云。霍碧彤已成了当今皇后娘娘,许代云则是不知所踪。
如果她还是一个卖茶女,如何也没办法查皇后,如今,她进到了太子府,宁东玄便是霍碧彤的亲生儿子,也许,能查出些事情。
夏寻雪环顾了下木屋外的那片竹林,冬季已经枯黄,但清净,她喜欢清净,这让她不由得想起道台府苏老太爷后院所住的屋子。
随后,她推开屋门进了屋,这里地理位置冷清,屋里面倒还是干净,应该定期有人清扫。屋子内部很大,总共分为内外两间,外间落了很多木架,架上整齐摆放了各种木雕,飞禽走兽,花鸟虫鱼,大大小小,竟也是什么都有。以前在这里住的是一个木匠?夏寻雪怀疑着,掀开了两间房相连的帘子,里面是一个房间,有床有桌椅有茶具,简单的房间却很整洁,弥漫着一股原生木料的香气。
屋里生活用品都齐全,屋外还有一口水井,只是少了一个做饭的地方。
酉时三刻,丫鬟过来送饭。比起这里的环境,饭菜还是很丰盛,三菜一汤,还有一小碟甜点,每道菜肴制作精致。
丫鬟放了饭菜,便走了,也没和夏寻雪说几句话。
没人搭理,吃过晚饭后,夏寻雪便早早的睡下了,睡前,她把带来的医典搁在枕头底下。她躺下,闭目,却没有立即睡去,而是想着之后要怎么在太子府里待下去。
另一边,紫亭轩,太子所住的地方。
已到亥时,出府后又回来的司徒疏,去到了紫亭轩后面专门围起来的一个小花园,天已黑,宁东玄还站在园内的亭中。
亭子外亮着灯,惨白的灯光照在宁东玄的脸色,他脸无血色。
“太子的身体不宜吹风,还是回房吧。”司徒疏放轻脚步走过去。
亭中的石桌上放着一盏香炉,沉香的轻烟袅袅升起,飘渺的烟雾不是如梦似幻,是独自一人所渗透出的寂寞。漆黑的夜里,一袭白色的背影,黯然之色入骨。
“反正都是死,不过是时间早晚罢了,又何必计较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宁东玄没有转过身,他说,平淡似水的声音里,完全没有对死的惧怕,他是不怕死的,从来都不怕。“咳、咳、咳、”才说了一句话,宁绍东便止不住的咳嗽,他这副破体残躯也快到极限了吧。
“你是太子,天降龙命,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