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翻身下马,拉着吕柘的胳膊说道:“听说公子做了什么知县,我原本还想要寻你去的,不想却在这里碰到了,走,跟我去喝一杯如何?”
吕柘也很意外,尤其是看见他一身的甲胄,说道:“你怎么穿成这副样子?难不成也从军了吗?”提到从军,心中有些羡慕,他是韩?腚械亩?樱?氪泳?共患虻サ暮堋?p> 韩?笑呵呵的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公子且随我来。”拉着吕柘的胳膊走上旁边的一家酒楼,跟随的几个兵士在酒楼门前拴好马匹,在楼下寻了个地方坐下,吕柘看着其中的一个兵士有些面熟,似乎在那里遇见过,只是一时想不起来。
楼上的一件包间里,一个中年汉子正等候着,看见韩?进来,连忙弯腰鞠躬,献媚似的说道:“小人听说将军召唤,原本该在楼下候着的,只是……。”那腰弯的跟个虾米似的,低着头小心的说着,吕柘不由的瞥了嘴,心想,又是一个马屁精。
韩?摆摆手说道:“不说这些,我如今正在用人之际,但凡有些才能的,只要愿意跟着我干,我便都收下。”拉着吕柘坐下,桌上早已备下茶水,那人连忙斟了茶,恭敬的送到韩?和吕柘面前,陪着笑说道:“将军只管放心,小人十分钦佩将军的才能,愿意追随在将军的身边,以备不时的询问。”
韩?说道:“好,你既然愿意跟着我,我就先问问你,朝廷如见要从临安运一万石粮食到襄阳去,你且说说看,该用多少兵士为好?需耗用多少粮食?”
那人略一沉思,知道这是韩?在考他,说道:“将军若是要运粮,最好是走水路,用船载了去,不仅节省时间,还可以减少往来的消耗,走汉江可直通襄阳,水深可行大船,若以每船五百石算,只需船二十艘,船工兵士每船越需要三十人,每人一日口粮二斤,则一日需要耗费粮食十二石,临安距襄阳不过时日路程,只需一百二十石即可。”
韩?显然并不满意,又说道:“襄阳城外,再无河水,倘若从襄阳城运粮三千石,走陆路到唐县,该用多少兵士?需耗用多少粮食?”
那人微微有些吃惊,迟疑片刻说道:“唐县距襄阳不远,若以兵士挑粮,则每人可挑三石,六日送至唐县,则需一千名兵士挑运,口粮一百二十石。这些口粮又需四十名兵士挑运,这四十名兵士的口粮又需要五石。……。”
在吕柘看来,这不过是个简单的数学问题,应该属于二元一次方程,记得中学时学过什么数学定律,只可惜他的数学知识荒废了太久,已经记不清楚了,这时候听那人在很短的时间就算了出来,并且不需要纸笔来记录,全凭心算,所有的数据都记在脑子里,也是暗暗惊奇,尤其是还加入了变量,更是难能可贵。
韩?却有些不耐烦了,说道:“你不用说的这么多,只说要兵士挑运,需要多少兵士,耗费多少的粮食。”
那人嘿嘿的笑着,脸上的谦卑丝毫也没有减少,说道:“是,是,是,小人??铝耍?热艋乩词痹肆副?康目诹讣醢耄??甘吃说教葡兀?蛐枰?磺懔??浚?赐?吠竞姆蚜甘骋话侔耸?攀?!?p> 韩?点点头,说道:“好,你能这么快就算的这么精细,难能的很,明日你就到我府里去,几时找个机会,在衙门里给你寻个差事做做。”
那人又是弯腰鞠躬,千恩万谢的说道:“多谢将军,多谢将军。”
韩?说道:“好了,你先回去吧!”
那人似乎不愿离开,可是看韩?瞧都不瞧他一眼,也只能转身走了,走到门口时,突然说道:“将军放心,今日的事小人绝不会对任何人说起。”
韩?一愣,不知道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那人媚笑着,说道:“就是从襄阳运军粮到唐县的事情。”
襄阳是宋朝的地盘,面临汉江,背靠秦岭,历来都是屯兵的重地,宋朝在那里屯驻了重兵,防备金兵南侵。而唐县则在金人的控制下,从襄阳运粮食到唐县,那不就是说朝廷要从襄阳出大兵攻克唐县吗!
吕柘恍然大悟,原来那人指的是这个意思。心中对于韩?又多了一点轻视,这样的机密事情,他却无意的透露了出来,并且自己都不知道,倘若那人是金人的间谍,这攻克唐县的兵士也就危险了。
韩?也缓过神来,说道:“你知晓这些就好,这些都是朝廷里的机密,若是传了出去,是要掉脑袋的。”那人立刻一脸的严肃,说道:“大人放心,小人这张嘴向来严实。”
那人恭敬的退了出去,将门轻轻闭上,韩?笑着说道:“钱公子推荐的这个人倒还真有几分本事,刚才我问枢密院里的那几个吏员,他们却要算计好一会才能弄的清楚。嗯,几时给苏大人说一声,将他弄到枢密院里去,嗯,秦,秦九韶,没错,就是这个名字。”
听到这个名字,吕柘吃了一惊,这个一脸媚态的人竟然是秦九韶,这怎么可能,秦九韶可是和祖冲之齐名的大数学家,怎么可能没有一点知识分子的傲骨,倒像是一个奴颜婢膝惯了的奴才,这怎么能够与他取得的成就相提并论。
意外之余,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说道:“这人是秦九韶,怎么可能。”
韩?那里知道他的想法,问道:“怎么,公子认得他。”
吕柘定了定神,说道:“不是,不是,只是与我相识的一个朋友同名罢了。”
韩?笑了笑,也不怀疑,说道:“公子好端端的做着官,怎么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