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云摇摇头:“昨天才和娘一块儿轧了面子和糁子。”
“你姥姥家离这里远不远?”梁晓乐猜测。
“远着呢。娘都是上午去,下午回。她去不会不给我们说。”
玉云又跑到东邻问了问,东邻说没见着。又问南邻,南邻也说没见着。玉云把认为娘亲有可能去的人家问了一个遍,都说没见到。
一丝儿不详的预感袭上梁晓乐的脑海。
梁晓乐赶紧拉着小萝卜头宏远跑回家,找到宏远爹,(她不愿对宏远娘说起此事,怕刺激她),把赖子给玉云姐弟糖果,让他们出来玩儿,现在玉云娘找不到的是事,原原本本对宏远爹说了个遍,最后还着重说:“玉云姐姐急得哭哩,爹,你快叫村里人帮着找找吧。”
宏远爹听女儿说完,也感到事情的严重性。因为赖子的人性他了解,玉云娘一个妇女带着两个孩子,住在村西北角上,就很让人担心。马上一拐一瘸地找村里和自己说得来的年轻小伙子们帮着去找。
到傍黑的时候,村里人都知道了玉云娘“失踪”的消息。也都知道了赖子给玉云姐弟糖果,让两个小孩子外面玩儿的过程。这么说,赖子一定知道玉云娘“失踪”的原因。最起码,他是今天下午见过玉云娘的唯一一个成年人。
族长找来赖子了解情况。
“午饭后我是去过她家。就问了两句话的事。”赖子说。(他不敢否认,玉云毕竟是个五岁的孩子,什么舌儿都能学清。)
“哦,她说她去……哦,对了,我知道她在哪里了!我给您们把她叫来去。”赖子说的真事似的,族长也信以为真。让赖子赶紧把人叫出来。
原来这是赖子使的“金蝉脱壳”计。他见人们都在找玉云娘,也知道了他给玉云糖果,让其外面玩儿的事情,深知自己罪责难逃。
中午,他软硬兼施,玉云娘就是不从。怎奈他燥火攻心,最后还是强暴了她。他见她满脸泪水瘫软在炕上,心想生米已经做成熟饭,今后你就是我的人了。这个家还不由我自由出入!也没多想,带着满足离开后。回到家里美美地睡了一大觉。
直到傍黑,才知道玉云娘“失踪”了。他知道“失踪”意味着什么,正在惊慌失措之际。族长找他了解情况。
这事一旦要坐实了,无论玉云娘是死是活,他都会被浸猪笼的。好在人们还对玉云娘心存一丝儿侥幸,便谎称自己知道玉云娘下落,声言去“叫”。一离开大家的视线,便脚底抹油——跑了!
人们等了一会儿,不见赖子回来,也不见玉云娘踪影。再寻辣子,也寻不着。这才知道上了赖子的当。同时也坐实了赖子的恶行,估计玉云娘凶多吉少。
村里村外都找了一个遍。连村西小河里都看了,没有任何迹象。
有人忽然想起村南废弃的那眼水井。
那是过去一个大户的菜园子。后来不种菜了,井也就不用了。井口破损成一个土炕。但井里仍然还有水。
几个年轻人举着火把赶到那里,往井下一照,见有块头巾漂在水面上。
“这里一定有情况。”一个年轻小伙子说:“快回村告诉人们去,再拿两根粗井绳来。”
不大一会儿,井绳拿来了。一个水性好的男青年腰里系着一根,下到井里。捞起了玉云娘的尸体。
人命关天,族长只好报官。仵作验尸后,定了个溺水而亡。原因则根据村民反映,定了个被强暴后羞愤自杀。罪魁祸首赖子被通缉捉拿,归监问斩。
玉云娘横死,对梁晓乐震惊很大。也懊悔万分。当初听了玉云说出糖果来历以后,就应该立即去玉云家阻止事态发展;或者再用异能吓退赖子,也不至发生此事。都怪自己优柔寡断,拿前世现代的男女情爱观念,衡量这个时空。
要知道,这个时空的女子根本没有婚姻自主和感情自由,都是从一而终,根本没有再嫁这一说。丈夫死了以后,妻子就成了真正意义上的“未亡人”。稍有点越轨行为,就被处以死刑。就是被侮辱,也会被视作不洁之人,为众人所不齿,吐沫星子满天飞。意志稍微弱一点儿的女人,都承受不了这种压力。要么寻短见,要么被逼疯。宏远娘就是后一种情况。好在有宏远爹知冷知热地关心、爱护,才坚持了下来,不过还是落了个抑郁症。
梁晓乐怀着自责的心情,总认为玉云娘的死是自己失算造成的。一心在小姐弟俩身上补偿。哭着叫着,非让小姐弟俩在自己家里住。
小姐弟俩母亲去世,也不敢在自己家里,又不会做饭。梁晓乐苦留,宏远爹娘也不嫌弃,孤苦伶仃的小姐弟正需要家庭的温暖,哪里还有推脱的理儿。
宏远娘可怜两个小孤儿,每天调着样儿地做给他们吃,问寒问暖,小姐弟俩在这里感到了家的温暖,谁叫也不走。真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
玉云娘无兄弟姐妹,父母也都年过半百,无力抚养一双外孙外孙女。玉云爹从小父母双亡,由爷爷奶奶抚养长大。结婚前,爷爷奶奶就相继去世,也没近门当家。
为了安排一双孤儿的生存,丧礼过后,族长召集全村梁姓村民,看谁家愿意收养,就把她家的四亩半地、一处宅院和一处空闲宅基地划归谁家,由村里免去地亩税赋。
四亩半地虽然是个诱惑,但因为孩子太小,吃喝拉撒穿衣都得接济,不是个小负担。何况成年后还得给他们成家,费用不小,没一个人愿意报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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