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咱们摊上事儿了?!”王更顺听完后,沉思了一会儿,将烟袋锅狠狠地在鞋底上磕了磕,对王成母亲说。
王成母亲疑惑地问:“他爹,我感觉这事儿是不小,可又理不出个头绪来。你说说,咱能摊上什么事儿呢?”
“这是个大官儿家的小姐,如果她的父母是个明理的,咱们也可能攀个高枝儿,沾点儿光;要是个心狠毒辣的,他们怕这样的丑闻传出去有碍家风,灭口也是有可能的?!”王更顺忧心忡忡地说道。
“他们怎么能恩将仇报呢?咱可是救了他们的闺女呀?!”王成母亲不解地说。
“你一个小老百姓的命,怎抵得过人家的面子?!”
王成母亲想想也是,不由叹道:“怎么救人反倒救出难来了,你说这可如何整呀?”
“这事说白了也怨不得咱。谁让她躲进咱车里了?!不过,咱也不能见死不救不是?!这样吧,明天我去找孩子他大舅,他大舅经商,走南闯北见识多,让他给想想主意。”
“嗯哪,你这样一说,还真的好好合算合算。”
夫妇俩一宿无话。
第二天,当王更顺对自己的大舅哥一说,大舅哥想了想,说:“其实她也是个没有出过大门的大闺女,也不见得知道咱们这里是哪儿,咱们把她送到州府城里,然后给她雇辆城里的黄包车什么的,看着把她拉进府衙,咱既做到了仁至义尽,还不露面,不就得了?!”
王更顺想想,说:“嗯,这倒是个办法。”
“这件事由我出面安排。你们不要对她说我们是亲戚,就说是雇的。这样拐几个弯儿,他们也就闹不清谁是谁了。”
王成母亲娘家就这一个哥哥,兄妹情深,当哥哥的这是完全再为妹夫妹妹着想。
王更顺自是感激不尽,一切便由王成的舅舅去安排,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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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香宜回到州府后,对爹娘哭诉了事情经过。当问到拐她的人是哪村哪店,姓甚名谁时,她却说不上来。只听有人叫他“吴二瘪子”。
“我在车里听吴二瘪子管赶车的小伙子叫王成,王成说他们村叫王家屯村。听话头他们认识,你们到王家屯村打听王成家里的人去。他们准知道拐子是哪村的。”庄香宜哭着分析道。
让庄香宜没有想到的是,几天后,她听到一个噩耗:恩人王更顺一家五口,一夜之间被“土匪”全部杀害了。吴二瘪子的线索也因此中断。
庄香宜心中疑惑:王成父母老实本分,他们家也不富有。为什么会与土匪扯上纠葛了呢?难道说是父亲怕自己丑行暴露,而杀人灭口?!却因此而中断了拐走自己的仇人的线索?!
果然,她用自己的私房钱买通了父亲身边的一个小厮,证实了自己的怀疑。
庄香宜那个悔呀:好好地说恩人的名字和村名干什么?人家救了自己一场,反倒遭了杀身之祸!而杀他们的又偏偏是自己的父亲!
百感交集的她,对父亲失去了信心。对生活失去了希望。整日郁郁寡欢,躲在自己的屋里暗自垂泪。
然而,事情并没有因此而结束。她的苦难也才刚刚开了个头。
她当州官的父亲虽然好色,却惧内,七房姨太太早就对大太太不满。因为惧怕她的淫威,也只好敢怒不敢言。
庄香宜出事以后,七房姨太太可有了攻击大太太的重型炮弹:人前背后。把庄香宜的“丑事”当故说,嚷的州府大院和府衙人人皆知。见了庄香宜。又撇嘴又翻白眼儿,当着她的面儿说风凉话。或是指桑骂槐比鸡说狗。
庄香宜满肚子苦水,便想向自己的生身母亲——大太太倾诉。话刚一开口,“啪”,一个大巴掌打在嘴巴上,只见生身母亲恶狠狠指着她说:“你个小sāo_huò,做出这等不要脸的事来,把老娘的脸都丢尽了!”
庄香宜脑子一片空白,什么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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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庄香宜哭诉,梁晓乐才明白了小玉麒麟所说的“糊涂是福”,也明白了小玉麒麟为什么极力反对帮她恢复记忆?!
一个饱受蹂躏的弱女子,被社会上的人歧视已经够痛苦的了,就连自己的生身母亲都恶语相向,大打出手,如何让一个刚刚十六岁的女孩子承受得了呢?
因为救自己,恩人一家却死在了自己的父亲手中,而提供恩人姓名和家庭住址的,偏偏又是她本人。作为一个有良知的女孩子,这心灵的痛苦又如何能忍受?!
因为恶人的行为,她失去了亲情、友情、爱情,茫茫人海,没有一个她可以依赖的人!这对于一个只有十六岁的不曾涉世的女孩子来说,确实生不如死!
但是,这事让梁晓乐遇上了,如果不把她从痛苦中解救出来,愧对两世为人!!!
梁晓乐用爱怜的眼神望着庄香宜,心里拿定了主意。
“那个家我是不回去了。”
庄香宜诉说完后,哭着对梁晓乐说:“你要是想让我活,就把我送到尼姑庵去,我守着青灯古佛苟延残喘,为我的恩人祈祷,保佑他们在地下得到公正的待遇;你要是把我的事情说出去,我立马死在你面前。”
“你放心,这事你知我知,绝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梁晓乐说:“但是,我劝你最好不要走那条道。你不是说要亲手宰了那个吴二瘪子吗?如果我帮你实现了你的愿望,你能不能放下你的思想包袱,走出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