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夜晚，九龙吃过第一顿年夜饭面食后，带了两个大饭盒来到小学。今晚九龙姐和村里另一个离婚的姑娘小美就在这里度过年夜。这也是村里的风俗，离婚的女人过年那天不准在娘家，嫁出去的女人也不准这天蹬娘家的门。一个饭盒装着羊肉臊子手擀面，另一个装着年夜第二顿饭要吃的各类菜蔬肉食。没带饺子，饺子已经包好了，要等到晚上十二点接神结束后才下锅煮，到时候看情况了，懒得送就送，不懒得送就算了，但是九龙决定要去送，他觉得年夜吃不到自家饺子的人心里会觉得失落，何况九龙姐是最后一次年夜能吃得上自家饺子了，明年的今晚，她将在自己的新家吃饺子。
去年九龙姐在服装厂被开出后，她就回到家里呆了几天，村人老四突然前来给她说媒，男方就是他的侄儿，三哥的次子小闰。这是好事，九龙父母立刻答应了，并择日来相亲。没想到他们俩竟相中了，相处一个月后，便开始谈婚论嫁，定在十月份订婚，来年元宵后结婚，也许有些仓促，但这都是她自己的主意，俗话说“幼嫁由亲，后嫁由身”嘛。有些时候速度快了不要紧，只要方向对了就行。九龙姐自己说了，小闰不嫌弃她是结过婚的，他认为比起那些婚前在外面做过小姐的姑娘强多了，说明他是真心实意的，她也就没有什么其他要求了。其实，九龙姐做直销期间也谈过一个对象，她去过他家，他也来过她家，九龙父母嫌那后生个子不高，九龙姐自己也嫌他个子矮。便没过多久就分了。
“九龙，过来了！”九龙姐说道。
“这是你弟弟啊，说句实话。路上见了还真认不出来！”小美开玩笑说道。
“这屋子有点潮湿！”九龙说道。
“现在好多了，我们刚进来时就像进了冰窟一样。我们赶快生火炉和烧炕，并打开窗户清理了一番，这才没那么阴冷潮湿了！”九龙姐说道。
“好几年没有人住了，肯定是这样的。反正凑合一晚上，大不了不睡觉也没关系，明天一大早回家好好睡他个天昏地暗！”小美说道。
“其实我们在这里熬过十二点接神后就能回家了，只是回去了家人又说闲话，都是瞎讲究。有的人家为了热闹，还专门叫儿女家人们都回来团圆！”九龙姐说道。
“既然有这个风俗，就这样做吧，老古人传下来的，还是有道理的。”九龙说道。
“恩，看来你嫌弃我呢，生怕对你不利！”九龙姐半开玩笑说道。
“只是以防万一，你怎么这样想呢？”九龙不高兴说道。
“带了这么多，刚才我爸也给送过来些吃的，叫我们俩怎么吃得完呢！”小美打岔道。
“还有明天早上一顿呢。吃不完带回去，总不能不够啊！”九龙说道。
“呦，还有两小瓶儿白酒呢！”小美说道。
“我刚才来时路上买的。或许你们想喝点儿！”九龙笑道。
“我本来不喝酒的，既然你买了，就喝点儿吧！”小美说道。
“我的这点爱好被我弟弟猜透了！”九龙姐说道。
九龙出来后去找大刚，一起又去了寒梅家。正在包饺子的寒梅父母见他们俩来了，前手倒水散烟，后手又端来麻花瓜子。寒梅从西屋里走过来，穿着条浅蓝色牛仔裤，淡粉色羽绒服，披散着头发。看样子是刚起来的。听说她是今天上午才回来，险些误了过年。一年多没见了。九龙觉得她廋了也白了，比以前的寒梅好看多了。那两个小酒窝还是从前那样！
“你们过来了，到我屋里坐吧！”寒梅笑眯眯地说道。
九龙和大刚帮忙端起茶杯和果盘来到西屋。这间屋子里摆设简单也陈旧，但是被几盆花草点缀的很火色，屋子里还散发着淡淡的香味儿。大刚不禁说道：“看人家这屋子，一直都是这么清，像甘泉一样，我也是一个人一个屋子，九龙也是，可我们俩那屋子就像猪圈一样！”
“说你自个儿就行了，少把我扯进去！”九龙推了大刚一把说道。
“我那是旧房子，随便怎么脏也就那样了，你家可是新房子，被你弄成那个样子，怪可惜的！”大刚故意嘲笑道。
“你们就别泥佛说土佛了！我今天上午一放下包就开始收拾屋子，直到吃午饭才安顿妥当，也不知道我爸妈多长时间没给我收拾屋子了，不过那几盆花一直替我保养的很好，根儿粗了，叶片儿大了！”寒梅插话道。寒梅见九龙还站在地上，而大刚坐在炕上边嗑瓜子边喝水，便说道：“九龙，上炕坐，吃东西，还非要等我给你递！”
“大老爷们儿倒像个大姑娘，来寒梅家还那么客气，你越是客气就心思越多，是不是看见寒梅有些害羞啊？”大刚斜看着九龙说道。
“热水瓜子堵不住你那张臭嘴！”九龙佯装气愤地说道。
“最受不了你那斯文德性！在学校里你是大学生，在这里就是当年那个用树叶儿擦屁股的九龙，我是那个把羊粪当大豆的大刚，寒梅是那个摸出口袋里有只青蛙时吓得晕过去的寒梅！”大刚说道。
“我说你是不是吃错药了，怎么就老是挑我的刺儿，那你说宇飞该是什么样儿的宇飞？”九龙瞅着大刚说道。
“宇飞是我们俩偷西瓜时站在路边放哨的，彩子是吃咱们偷家里钱买来的辣卷儿的，唉！小时候是怎么玩儿的，长大了就是什么样的朋友，跟盖房子一样，根基打不好，装潢的再好，也是暂时的！”大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