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像之前一样,只能抬动手指,连胳膊举起来的力气都匀不出。乔嗔恨得那叫一个牙痒痒,等她能爬起来了她非得把那个什么药卿的天灵盖拧开。
有些许血渍从唇瓣里溢出,沾上了泛白的唇瓣,在那修长清瘦的指节上也落下一抹刺眼的红。
四周寂静得都差点让乔嗔以为那人已经离去,而也就是这磨人的静谧里,混合着窗外愈发大的淅淅沥沥雨声。
有人贴着她的耳廓,呼出的气息宛若丝绸划过般泛着微凉质感,自清越喉间而出的每个字都仿佛辗转于唇齿间带着呢喃。
“阿嗔。”
她心脏骤停。
脑子里之前混乱得如同乱麻的思绪在这一瞬间彻底归于平静,仍颤着的指,试探性的沿着那人的衣袖往上不着痕迹的攀爬着。
然后被一双骨节分明的手轻柔的握紧,十指相扣。
额前因为恐惧而汗湿的碎发被对方轻轻拨开,乔嗔张着唇却说不出一个字,无尽的黑暗里看不见任何东西的恐惧感,在被握紧的那刻就尘埃落定。
是……师兄啊。
有些不争气到眼眶鼻尖都发酸,泛温柔的揉着,紧接着不知一颗什么丹药被推送进唇瓣,混着薄荷的凉意滚入喉间便融化开来。
堵在身体里那股恶劣的毒被丹药的药效压下,不过多时乔嗔便惊喜的发现自己似乎能动了,虽然眼前视线还不能太清明,但至少比起之前模糊的影子要好上太多。
天真的小姑娘因为视线障碍,并看不见自己之前被翻找东西而推上的衣摆间露出一截细腻白皙的腰,滑下的衣襟若隐若现的将精致的碎骨与肩显露其外。
然而,顾行微也并不打算提醒她。
明明,她应该是喜欢着自己的吧。
即便是从始至终什么都不肯说的阿嗔,每一次望向自己如同索取救赎一般的眼神,便能让他心间发痒生颤至毫无抵抗力去抑制。
平素的自持端方,在她面前,也不过是是为了不吓跑小姑娘而伪装出来的外表罢了。
“师…兄。”
干哑的喉间发出不确定的询问声,虚弱得像是幼兽。乔嗔还未能撑着手臂坐起身,之前被掀开的被子便被顾行微极快的全裹在了她身上。
“师兄?”
“嗯。”
青年的嗓间含着低沉的哑音,像是古琴的按音,一丝不苟整齐的衣襟之上,上下滑动的喉结带着些许不自然。
乔嗔茫然无措的倚着枕头,连脸都看不清的她只能极其眨着眼睛消化着巨大的信息。
应该从哪问起,铸剑山庄,逍遥阁,药师谷…还是师兄为什么会拥有一个假身份?
口腔里还未消尽的血腥铁锈味让她有些不适,仿佛看出乔嗔的心思,顾行另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便并拢二指撬开了她的唇齿。
“唔唔唔!(师兄做什么!)”
“莫动,师兄帮你看看伤。”
白衣的道长吐词极其清冷,语气亦不含丝毫温度情绪。
可在乔嗔看不清的地方,他的眼却幽邃深沉得像是一潭暗流涌动的冰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