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荆烟几人相视一眼,心照不宣,默不作声。不自觉,将目光皆是悠悠瞟向了一侧的迦叶司南。
迦叶司南不着痕迹扫了眼那面色温和从容,温润莞尔的墨月殇。
眉角微抽,这是恨不得先把人捆在身边再从长计议?这般手段都使出来了?
明明心悦此人,却又不直接道明。偏偏摆出一副讨债的模样。
扫了眼那桌上的契约内容,写的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啻顼啊啻顼,你这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猖狂日子享受惯了,也有今日。
束手无策,无可奈何到只能以讨债形式来留住心爱之人。
望了眼桌上静静坐着的那位姑娘,只怕此刻纵使有寻死之心,也得为难于还情之事。
见那人沉眸,凝视桌上白纸黑字良久,眸中几分疑惑。抬头,一如既往,浅然一笑。
随着一声好落下,墨月殇那隐隐微蹙的眉角上扬,掩去眸底汹涌。
荆烟几人微微松了口气,相视一笑。
实然,这手段……的确是有点上不了台面。
不禁为自家主子抓心挠肺,心下焦灼:爷的这条追妻之路甚为遥远啊……
“这人你如今是抢来了,也醒了,接下来你有何打算?”
“回禹国。”
“回禹国?怎么,不带人远走高飞?倒回去自寻烦恼?”
“真要回去让她同相府彻底断绝瓜葛?给她个娘家吗?如今禹国上下,皆以为她亡。李姑娘只需换张容貌,便可重生。不必回相府,不必回禹国。那北辰焱珏,也无可奈何。以你的身份,他总归不会抢一个王爷之妻。又何苦回去?”
“禹国上下已知她死,生前名声如何,受的委屈已过,你又何苦一一大费周章替李姑娘讨回?”
墨月殇凝眸望着不远处宁静的扶桑阁,良久,方道。
“……她不该背负着那样的名声而亡。”
迦叶司南微顿,笑叹。
“你还真是要把人宠到骨子里了。好在李姑娘也非嚣张跋扈的主,不然,兴许你可就落下千古骂名了。”
墨月殇莞尔一笑,却未语。
迦叶司南不禁担心焦急。
月殇这千年铁木难得动心,倒有些让他怕了。
那姑娘眼中,更多的是人情之情,而非男女之情。
没有立刻寻死,想来是要先把这人情还了再做打算。
这情路,看起来只怕有些坎坷。
罢了罢了,这当事人都不急,他这担心焦急,倒显得有些让人啼笑皆非。
大赛总赛几日后举行,各家严格训练,励志要在此次夺蛊中大显身手,一雪前耻。
迦叶司南在赛场待了不久,便离开,去了药谷。
想着屋子里闷,嬉笑着将人拉到田中,说是大病初愈,总是坐着可不成。
见一旁的墨庄主有些放心不下。
女郎们纷纷求助的望向迦叶谷主,征询。
迦叶司南笑侃:“你也别太紧张,偶尔走动走动,也是好事。”
见迦叶家主都发话了。一帮少女拉扶着人,欢笑着入了药田。
扶桑格外,溪水淙淙,阳光投射在层层秋叶之间,树影婆娑,倒影在白玉石桌上。
望着那药田间穿梭的几人,迦叶司南不禁有些笑侃。
“你可知?今日一早,西域郡主回国了?”
说是西域郡主回国,北辰焱王的车马今日一早已经入了赤狐城,乌孙王亲自出来迎接这一宝贝女儿。
西域北辰相距甚远,西域郡主嫁往中原已有一月,如今回门,也是说得过去的,且作为西域皇族,自然是要来观赛的。
掏出一锦盒,递给一旁的荆烟,笑叹。
“人虽痊愈,你也别太宠着啊。这是那药的药丸,总比汤汁好下咽些,可别再糟蹋我这药了。”
“委实有些苦。”
墨月殇莞尔。
荆烟打开盒盖,一看,果真是几粒灰褐色药丸。笑了,也难怪迦叶家主这般叮嘱。
只因几日前她熬药送来,浓郁的药味霎时弥漫了整间屋子。
李姑娘温和一笑,接过药碗一看,浓稠黝黑,有些吓人。
眸光微动,稍纵即逝,立刻恢复如常。
一旁的主子却是看眼里了。端过药碗,浅尝一口,不禁蹙眉,直道甚苦,难以下咽。
未给人阻止的余地,便径直让她把药给全数倒了。
吩咐下次不必熬这昧药了。
说是迦叶家主既然有妙手回春之能耐,想来也有法子,这药也并非非喝不可。
“这般药便叫苦?你几年前喝的那些,可远比这难以下咽。怎倒不见你嫌弃?”
迦叶真是有些头疼。
这药是不能停的。良药苦口,你宠人也得有个度。
这人是恨不得不让李姑娘受半点苦不成?
“你可当真是魔怔了。”
“对了,今日一早,”
……
赛蛊大会即到,各大世家人已甄选出,其余各家的参赛者亦是选出了佼佼者。
迦叶府训练场。
其他迦叶府的小辈,不免看着屋檐上的百里三少,这隔三差五来溜达,刺探军情,还是想咋的?
百三少,你整日往迦叶府溜达,你家比试不管了?
竹书也不免好奇,百里家主任由你这般放肆?
谪云挑眉。
我阿哥前几日回来了。有他呢,何须操心?
正说着,却见迦叶家主从屋内走出,看样子,应该是要去药谷。
谪云瞥了眼下方凝神练箭的少年,故意悠悠唱喝一声。
“迦叶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