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梦湖,麒麟岛,麒麟小筑前。
紫青双奴领一众学徒至东方玄与柳无相处。
这些名为学徒,实则年仅六岁的孩童,脸上大多露出了茫然无措的懵懂神情。
他们不是范府的学徒吗?如何被送来了岛上?眼前俊美如仙的公子和古怪的老叟又是何人?
当然,自有些早慧的孩童已隐隐猜到身前这青袍云纱,宛如嫡仙的公子是何许人。
东方玄行前两步,正待开口。
立于前列的宇文秀桀当先跪倒行礼。
“宇文清之孙,宇文鸿儒之子,宇文秀桀。拜见神相大人。”
东方玄微微一怔,旋即嘴角微微勾起,带了丝莫名笑意。
龙睛凤目,必食重碌。鼻狭高危,兄弟微羸。
有趣,有趣。须得压压此子性子。
东方玄也不唤宇文秀桀起身,负手一笑认道:
“不错,我即是东方玄。此地为麒麟岛,亦是你等日后居住之所。引你等来此,自是为打理些岛上锁事。此地呢,可是无有工钱领的。”
说到此处,一众孩童纷纷交头接耳。
赵大宝、王进、子车禾束几人倒是如常。只是神色各异的偷看着跪倒一旁,不敢起身的宇文秀桀。
宇文秀桀心中也是暗悔方才此举太过唐突。
东方玄继道:
“不过我会助你等感气,再授些功法武技。令你等成为炼气之人,武艺高绝之辈。”
此语一出,一众孩童顿时哗然,欣喜万分。这个年纪,谁不想成为炼气高手,江湖大侠。
柳无相心中叹道。
‘助人感气之术失传已近千年。四海兵家之中,东方氏一族向来以载史者自居。
殊不知就是这载史者最为可怖。记天下之秘辛,载千古之玄奇啊!’
紫青双奴微微侧目。
公子手中还有那九死一生…呃…感气丹么?
东方玄话峰一转,嘴角噙笑。
“正所谓有所取必有所舍,有所禁必有所宽。此后你等便不再有名讳,皆以数序为记。
禁了名讳,也有所宽。岛上年年大比,武艺出众者,会授以星宿为名。
好了,岛上事物和规矩日后你等自会省得。且随二位先生去歇息吧。”
东方玄又似笑非笑的瞥了眼犹跪在地,不敢起身的宇文秀桀。
“起来吧,世间再无宇文秀桀了。你暂名北斗甲一。登高必自卑,行远必自迩。想必你晓得个中道理。”
宇文秀桀连忙叩首谢道:
“北斗甲一,谢过岛主。”
岛主?
紫青双奴闻此微微错愕,细细想来,也是不差。麒麟岛可不就是东方玄一人为主。
她二人可称呼东方玄为公子,这些孩童又当如何称呼东方玄呢?方才一言,东方玄显然是未做收徒打算的。
东方玄闻此呵呵一笑,拂袖而去。
柳无相打量了眼宇文秀桀,随后跟上。心道此子心思机敏,当真聪慧过人。若是有缘,他日倒也不妨提点一二。
东朝二十年,三月末。
南州,夏国起九万大军,兵分三路,讨伐陵国。
夏侯夏仲渊执天子剑印。
命车骑将军缪青,率步骑三万,东北打邵武。
命骠骑将军牧戈,率步骑三万,东南打明溪。
命镇北将军南书瑾率水军三万,飞云楼船十艘,艨艟、战舡过百。自抚河南下取临川。
陵国,临川郡三面受敌。陵国朝野一时为之震动,急急增兵各处。却又不知那有‘咫尺心魔’之称的盲侯夏仲渊,今在三路来兵的哪路军中。
南州,陵国王都,百色城中。
第五风柔自那日十色楼邂逅了小侯爷陵浩然之后,就随凌浩然住进了他的陵侯府邸。
陵侯府内方圆六十里,亭台楼阁,廊园水榭错落有致。更有奇花异卉不谢,青松翠柏长春。美不胜收,如诗如画。
室内物件亦是十分考究,三朝书画大家的墨宝随处可见。东州江云联手的那幅东燕武相东方玄的画像,如今就张挂在正堂之中。
陵浩然时常对着此画兴叹,第五风柔心道这陵浩然已过弱冠,不但没个妻妾,连个相好也无,又不逛青楼花船。怕不是有龙阳之好……
还有那时刻不离他左右的侍卫,名为陵隼的疤脸老汉。好似防贼似的防着她,令第五风柔颇为不喜。
不过陵侯府好啊,真是好。至少比她第五家悬崖洞的摩天空斋要舒适不少。
第五风柔躺在丈长的朱漆金匝浴桶之中,微眯双眼,轻撩水中花瓣。
姥姥也真是,日日都是练功泡药浴,姑娘家就该香香的才是。还非要住到悬崖峭壁之上,无事骑个鹤出门,看着很仙气。可这人啊,还是要接地气才行啊!
袅袅蒸雾,香气四溢。熏得第五风柔俏丽的鹅蛋脸上染了一抹绯红,娇艳欲滴。
花泉雾暖玉脂香,芙蓉戏水斗春光。
第五风柔沐浴完后,扮回了麻面丑相,又换上了布衣寒酸儒生的行头。
用过晨食,第五风柔正待出府。撞见了入朝方归的陵浩然。
陵浩然心事重重,仍是一丝不苟的行礼问道:
“武兄可是要出门?须备车马否?”
第五风柔跑来陵国,自不会用本名,如今化名为武风柔。
“哎,不用,不用。我就去街上转转。”
第五风柔连连摆手,可是怕了这呆子没完没了的长篇大论。
正待搪塞遁走,不巧被陵浩然瞧见一只九宫鸟飞落到了肩头。
此鸟通体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