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深圳宝安机场已经是下午四点多,赵玫在飞机上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太冲动了,但她很快就不去纠结这种情绪问题——只要后果可控,那就大胆试错。这是许云天的名言。
g在深圳的签约酒店是中洲万豪,赵玫决定先回房间放行李,然后再想想怎么跟踪李东明。然而事情就是那么巧,赵玫一条腿刚下出租车,就在洲际的大门口看见了李东明的身影,吓得赵玫一屁股又坐回了车上。
“靓女你下不下车?”
“暂时不下了,先等一下,”赵玫递了一百块钱现金给司机,“说不定还要去另一个地方。”
她隔着窗户往外看,那群商务人士里除了李东明,还有g,此外就是两个西装革履的男士,队伍中唯一的美女,正是李东明口中号称要被裁员的那个女分析师。
赵玫望着那女孩脸上的笑,心想你笑得那么灿烂,完全不像一个刚被告知裁员的人。
很快,查尔斯和cfo上了车走了,李东明带着他的团队打车,两辆出租车,两个西装男一辆,李东明和女分析师上了后一辆。
“跟着后面这部车。”赵玫对司机说。
“ok,”“司机一脚油门,还不忘八卦,“靓女你捉奸啊?”
“是啊。”赵玫坦然回答。
“你男朋友?”
“我老公。”
“哇,你很冷静哦。”
“我装的。”
司机不吭声了。
赵玫知道自己看起来很冷静,她这人一贯如此,越是遇到紧急情况,她就越是冷静,前年她麾下有个促销员爬到公司天台上闹自杀,赵玫是第一时间赶到现场的,掰开了揉碎了给那女孩摆事实讲道理,最终成功的把那女孩劝了下来,事后连警察都夸她冷静,但她自己知道,其实她心里焦虑的像煮沸的油锅一样。
就仿佛现在,她表面淡定,但心里却像是被一群蚂蚁在啃似的,又痒又疼。
遇到一段路段拥挤,车速慢了下来。
“靓女你看?”司机指指侧前方。
赵玫探头去看,从这个角度,她可以大约看见,那个女孩的身体是歪着的,可想而知,她应该是靠在李东明的身上。
赵玫把手机递给司机,“师傅,麻烦你帮我拍一张。”
司机麻利的照了好几张,又八卦的问,“有了这个照片,你老公可不可以净身出户?”
赵玫被他说愣了,她还没想过离婚呢。
“我研究研究。”赵玫说。
司机被她说的笑起来,“你这么靓又有趣,我要是你老公,肯定不舍得离婚。”
赵玫没有接着跟了,事情已经是板上钉钉,再跟下去也看不到什么西洋镜,她让司机在下个路口调头。
回到酒店房间,赵玫从迷你吧里挑了瓶威士忌喝下去,刚琢磨着自己是不是买张机票回上海,李东明的电话就打来了,她深呼吸了好几次才接起来。
“喂?”
“今天跟你们查尔斯开了会,聊起许云天的事,我趁机探了探他的口风,听他的意思,还没有想好让谁接这个位置。”
“哦。”赵玫不敢多说话,她怕说多了自己会忍不住劈头盖脸把李东明给喷死。
“我觉得你有机会。”
“为什么?”
“你们g总部新上任的总裁是个女的,而你们中国区整个中高层却只有一位女性,这个弊端太明显了,”李东明的声音透着兴奋,“我们这次给你们公司做的项目里包括人事上的战略规划,我会给你想办法的。”
“谢谢。”
“你没事吧?”
“我在开会。”赵玫依旧冷静的解释。
“那回来说。”
“好。”
赵玫挂了电话,冷冰冰的想,李东明这王八蛋一边搂着女分析师的香肩,一边还在为老婆的前程操心,这水平也不是一般人能达到的,还是说男人天生就有一心两用的本领?
她在房间的架子上随手拿了瓶威士忌,拧开盖子就开始灌,抹抹嘴,给梁丹宁打电话,“我记得你说过,你有几个关系特别好的律师?”
赵玫的朋友很多,但能够的上“信任”二字的很少,梁丹宁能算一个。
梁丹宁是g东区的销售经理,搞销售的人,人脉总是更宽广一些,更何况是洋酒销售。
“好几个,你要找刑辩律师,还是经济律师?还是找擅长打离婚的?”梁丹宁问。
“打离婚的。”
赵玫回到上海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跟律师见面,她现在终于明白什么叫骨鲠在喉,她只要一想到李东明和那女分析师,就觉得嗓子眼里堵得慌。
律师姓来,赵玫侧面了解了一下,才发现这位来律师来头很大,好几位富豪太太的离婚案都是他一手经办。
来律师笑眯眯的问赵玫,“我听梁丹宁说,你特意要求找男律师,不找女律师?为什么?现在业内女律师更多一些。”
“因为我不仅想要打一场稳赢的官司,我还想打一场体面的官司,”赵玫说,“女人下手,往往毒辣有余,宽厚不足,男人会好一些。”
来律师更加有了兴致,“我很少听到这样的诉求,都要离婚了,为什么还想着给你先生留有余地。”
“他和我的大老板很熟悉,和我们公司不少人关系很深,如果闹得太难看,对我影响也不好。”
来律师点点头,“理解。”
赵玫说:“我最希望的结果是,这场婚离下来,我既能解恨,但他又不至于恨我。”
来律师哈哈大笑,“我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