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透过一览无余的大玻璃窗,把光亮撒在房间的每个角落,屋子里仍然寂静无声。
地上,到处散乱地丢满衣服、鞋子、袜子。
床上,两个不着寸缕、赤身**的人,正相互紧紧搂着对方,睡得正香呢。
两人大醉一场,又**交欢后,似乎忘却了小胖子死去这个事实,依然沉浸在美梦中。
酒精,刺激**。
痛苦,刺激。
而酒精和**狂欢,是能短暂麻痹人的神经的。
直到日上三竿,强烈的太阳光照射到床上,刺激到了沉睡中的陈静。
陈静半眯着眼睛,抬手挡住了刺眼的阳光,仍然没有搞清楚,自己在哪里?
直到听到响亮的鼾声,才被惊吓得蓦地坐了起来。
坐起来一看,自己不着片缕。
再扭头一看,还有另外一个袒胸露背的男人,头窝在被子里,春梦正香,鼾声如雷。
陈静吓得三魂出窍,六脉扩张,以为遇到鬼。
慌忙中从地上随便抓了件衣服披在身上,跑到床前,一把掀开被子,喝问道:
“说,你是谁,是怎么进到我房间,睡在我床上的?”
赵明诚本来还在做梦,被这从天而降的呼喝声唤醒了,睡眼朦胧,
“啊,这是我房间啊,你是谁,你怎么在我房间的?”
陈静四下一看,还真不是自己房间。
再睁大眼睛仔细一看,我的妈呀,撞到鬼了。
“赵明诚,你快说,我怎么会在你家,又怎么会在你床上,你是不是给我下了什么药?”
这声质问,彻底让赵明诚清醒了。
赵明诚一下从床上蹦起来,
“陈静,怎么是你?我也不知道啊,你怎么到了这里,又怎么到了床上?”
两个人,都对昨晚发生的事,断片了。
赵明诚知道,自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闹不好,就成了qiáng_jiān犯了。
毕竟,人就是刚从自己床上起来的。
吓得肝胆俱裂,慌张中,从地上抓起一条底裤套上,急忙奔到客厅,看能不能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客厅里,椅子东倒西歪,酒杯散落在地毯上,酒瓶子大开。
一瓶伏特加,快见底了。
“陈静,你快来,我想起来了。昨天晚上,好像是出了什么事,我把你带到我家,然后你说要喝酒,我们两个人就开始一杯接一杯喝酒,后来,我就不记得了。”
陈静已经穿好衣服,脸色铁青着来到客厅,这下全明白了。
隐约记得,两个人昨天确实坐在这里喝了不少酒,至于为什么喝,宿醉后头痛欲裂,一下子就是想不起来。
陈静一屁股跌坐到椅子上,脑袋都想得隐隐作痛,还是没回想起,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自己要拼命喝酒。
上次拼命喝酒,还是离婚后。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自己才会喝闷酒。到底是什么事呢?”
陈静死命拍打着自己的头,眼前一片茫然,毫无线索。
或者,脑神经作祟,根本不愿意陈静想起。
直到,客厅的电话铃声大作。
赵明诚一个箭步过去,抢先接了电话。
“明子,陈静和你到底怎么回事,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们两个倒没事人一样,消失了半天一夜,电话也不接。”
“李姨,我们两个只记得昨天喝酒来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一点都不记得了。”
“小胖子死啦,你们还有心情喝酒。陈静呢,让她过来接电话。”
赵明诚把话筒抬了抬,陈静,你妈让你过来接电话。
陈静正在费尽心力、冥思苦想昨天晚上的事,听到让自己接电话,就有点受惊,不祥的预感袭来。
期期艾艾着过去,勉强拿起电话。
“陈静,你儿子都不在了,你这个当妈的,还有心思喝酒,赶紧过来医院,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办?”
电话“砰”一声挂了。
陈静手捧着话筒,人摇摇晃晃,妈妈李娟的话言犹在耳。
“小胖子不在了,小胖子不在了,小胖子不在了。”
陈静一脸喃喃着说了三遍,电话从手中滑落。
人,就跌坐在了地上。
昨日桩桩件件,种种痛苦,刹那间全部涌上了心头。
赵明诚经李娟一提醒,也记起了昨天发生的所有事情。
走到陈静旁边,扶陈静振作起来。
“陈静,现在不能垮,还不是垮的时候,小胖子,还等着你呢。”
赵明诚的双眼,一下子全红了,泪水在里面打转。
陈静听到“小胖子,还等着你呢”几个字,神经突然紧张起来,发疯一般朝门口跑去。
“小胖子,你等着妈妈,妈妈这就过来陪你,妈妈很快过来陪你。”
赵明诚见状,知道这个时候不能让陈静一个人到处乱跑,立马一把抓过桌上的钥匙,就跟过去,用钥匙打开了门,寸步不离拉着陈静下楼。
又扶着脚步踉踉跄跄的陈静,指引到车旁边,搀扶进了驾驶座旁边,开着车,风驰电掣般朝医院驶去。
一路上,陈静就像个死人一样,没有表情,没有哭泣,只呆呆望着窗外出神。
到了医院,赵明诚又帮陈静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小心翼翼扶着下车。
陈静就像个提线木偶一样,任由赵明诚摆布。
好不容易到了小胖子躺的病房,陈静木木地走进去。
直到看到床上躺着的小胖子,人才活过来了,直接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