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很快过来了,马上去开车过来送林夏竹几人去医院,途中管家从后视镜偷偷瞄了眼小安,只觉得他和柏少眉宇间很相似。
和年轻时的老爷也有几分像,管家是十前年来到白家的,所以并未见大少爷白俊松,只是时常听老爷子念起。
医院很快到了,小安第一个下了车,刚才他还有点没反应过,正确来说应该是白老爷子在他面前就你一个陌生的老人,即使倒在他面前,也没有太多的感触。
可能连小安自己也没有发现,对比其他人,他的性子显得更为凉薄些,除了林夏竹能影响他心情,其他人在他心里没有太大区别。
生性凉薄的人不是冷血,至少一路过来,他想通了些事情,反应过来白老爷子是他的曾爷爷,现在他倒下了,刚才他表现的太冷静了,这不像一个正常的后辈该有的反应。
反射弧有点长的他,这会儿表现出了焦急,不过他面上看着还是淡然的,如果不是熟悉的人完全看不出他有情绪变化。
他只是加快了下车的速度,一向沉静的桃花眼更加黑沉了些,薄唇紧紧的抿着,下车后没有马上跑进医院,转过身等林夏竹下车后,就紧紧的攥住她的手。
“别担心,不会有事的。”林夏竹柔声安慰。
“嗯,我就是心里不舒服,很不舒服。”小安眼神有些无助的看着她。
小安其实是担心白老爷子的,只是他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感情。
一行人来到手术室门外,白老爷子已经在里面抢救,白正平来回踱着步,面色格外凝重,毕竟医生给老爷子下了好几次病危通知了。
白俊柏站在手术室门口一动不动,绷着脸,垂着眼睑,抿着唇的侧脸,和小安不说话时更加相像。
听到脚步声,他们看了过来,白正平有些低落的喊了声,“小安。”
小安张了张嘴,发现叫不出‘爷爷’两个字来,就决定不勉强自己,“太爷爷他……”
‘太爷爷’三个字他毫无压力的就随口叫出来了,但后面又卡住了,不知道该怎说。
问他怎么样了?
还好吗?
这不是废话么?人都还在抢救,谁也不能保证到底好不好。
“别担心,把一切交给医生就好。”白正平低声安慰他。
白俊柏:“……”不交给医生,别人不是更没办法?
总觉得他爸有时候废话特别多。
白正平:敢不敢把心里想的大声说出来,看我打不死你。
半个小时后,手术室门从里面推开,医生走了出来,带着笑意说:“放心吧,已经没事了,白老爷子只是情绪太激动了,以后记得别刺激他,切记勿大喜大悲。”
说话的医生是个四十出头的中年人,戴着金边眼镜,斯斯文文的,富二代出生,和白家关系一向不错,是熟人,所以说话也比较随意。
当天晚上白老爷子就出院了,他是在晚上八点多醒来的,醒来后闹着要出院回家,谁劝都没用,医院来劝也被骂了一顿。
“你们这些不孝子孙,不让我回家,存心想让我死在医院是不是,我没几天好活了,我就想待在家里,我要回家。”
白老爷子年纪大了,体力大不如以前,但脾气却一点没变,还是说一不二,固执的很。
这会儿他对谁都是怒目相向,只有对着小安的时候,才和颜悦色的,“俊松啊,快扶爷爷起来,带爷爷回家。”
不管大家怎么解释,小安不是俊松,他是俊松的儿子,是他的重孙,但白老爷子坚持他的想法,小安就是他找了二十几年的大孙子,现在回来了。
白正平心力憔悴,之前小安没有回来时,他就和老爷子说了,找到了俊松的孩子,没有找到俊松,当时老爷子煞有其事的点头,表示他知道了。
原来他就是这么知道的,看他拉着小安慢吞吞的佝偻着背一步步走出病房门,白正平心里涌起一股酸涩。
等白老爷子和小安上车后,白正平就了,“老爷子这样是不是记忆错乱了?”
“这是阿尔茨海默症的表现,老爷子年纪大了,这种情况很难避免的,老爷子今年九十八了吧,让他过的开心点,尽量顺着他吧。”医生扶了扶眼镜。
白俊柏站在门外,把医生的话一字不落的听进去了,心情沉重的迈步离开。
车上,小安静静的望着窗外,耳边是老爷子苍老的絮絮叨叨的说话声,都是在回忆当年,从他零零碎碎的叙述中大概猜到了当年发生的事。
当年老爷子没能带着长孙一起出国这件事,像根刺一般深深的扎在他心里,老爷子的后半生都活在悔恨懊恼中,他一直在自责。
“……俊松啊,你被他们带到哪里去了,爷爷想把你找回来……爷爷没用,只能自己逃出国去了,这些年你受苦了,现在好了,一切都好了,你想要什么爷爷全都给你。”
“你不想去留学,那就留在京城,去燕大也一样的,家里的公司给你一半,你妈又给你生了个弟弟,俊柏和你一点也不像,没有你乖也没有你懂事……”
不知不觉车子就停下了,白阳下车绕过来打开车门,要扶老爷子下车,老爷子狠狠瞪了他一眼,很不高兴说话被打断。
“太爷爷,到家了,该下车了。”小安轻声道。
“俊松是爷爷,不是太爷爷,你怎么又忘了?”老爷子颤巍巍的下了车,白阳要扶他到轮椅上坐,他不肯,就要牵着小安的手走。
大晚上说了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