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身下就积累了一大堆的绳子,大军也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虽说他力气大,但是窗帘极其柔韧,长时间的撕扯让他的双手都不住的颤抖,为了避免安然看见担心,他都是小心翼翼地将手藏在身后。
两人将绳子抱到了裂缝的边缘,大军将绳子的一头系在了断裂的钢筋上面,然后使劲的拉拽,直到确定,绳子不会突然断落,这才放下心来。
绳子的长度足够可以下去两三层,主要是这断裂处裸露在外面的钢筋,就有一些碍手碍脚的,一不小心挂着衣服或者挂着绳子,就有一些施展不开。
两人站在断裂口,往下张望,见无数的灯光亮点已经逐渐的汇聚在很深的地方,看来大伙们都已经先下去了,只是不知道这下面的空间如何,是否真的有逃生的通道。
大军拍了拍手,转身看着面前又瘦弱又小的安然,有些为难的说道“你真的已经想好了,考虑清楚了要去给梁刚找药,如今这环境你也看到了,一个不小心就粉身碎骨。且梁刚的情况复杂,就算找到药也不一定能好,咱们还不如应了他们两口子的要求,带着他们的孩子先离开吧!我觉得就算报恩,能做到这样也算不错了”
大军有些忐忑,他知道这样说有些自私,但是用道德去绑架别人还不是一样的自私,刚刚的情况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少了一只脚的梁刚,就算是退了烧,一样也是累赘。如果不是因为安然的话他或许早就逃走了。
安然没有说话,看着大军晦暗不明的脸,和他眼中的光芒,她十分理解他的想法,但是她与大军不同,梁刚两夫妻可是救过她命的。先不说其他的,就说这救命之恩怎能不报?
“大军,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如果你想离开,我不怪你,但是我不能丢下他们离开,他们救过我”
她声音低沉,但是话语之中的倔强,任何人都无法撼动一分,她就是这样的,一旦决定了就绝不回头。
大军也沉默了,脸上的表情变幻不定,说到这救命之恩,梁刚也的确是帮过他一回,如果不是梁刚把门口的石头清理了,也许到现在他还会被困在那房间里。
他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妥协的对着安然说道“那行吧,你去吧,我就留在这里照顾他们,以防再发生意外,孤儿寡母应付不了,自己下去也小心一点,能不能找到药品是其次,保命才最重要!”
大军的妥协也象征着他的内心,这让安然刚才悬着的心回到了自己该呆的位置。她重重地点了点头,像是一个承诺。
“行,你的话我一定会记在心中的,你等我回来!”
在黑暗之中,微弱的手电筒光芒,是那般的渺小,就像十分的渺小,但是却是那般的重要,离了它甚至连生存的希望都看不到。
大军将绳子的另一头系在了安然的腰上,伸手拍了拍她身上的灰尘,转身从地上提起一把带血的斧头。
见到斧头,安然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脸色巨变“诶,你要干什么?”
看着她的害怕的样子,大军嘴角一咧,嘿嘿的笑了起来。“看你这怂样,胆子这么小,还敢一个人下去,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啊!”
“不是,这跟我胆子小有什么关系?我就是下去找个药,你拿斧头干嘛呀?”安然看着猩红如血的斧头,就想起大军拿着斧头斩断梁刚脚踝的画面,总觉得这把斧头已经不干净了,光看着就觉得阴森森的,尤其这斧头的斧刃上面还带着暗黑色的血迹,这怎么能让她不发怵呢!
“一把斧头而已,你怕个毛啊,这玩意儿你带的,到了下面遇到危险的时候可以用来防身,要是有人想伤害你,你丫的就砍死他,反正这下面的死人已经够多了,再多上几个也无所谓,你不说的话,也没有人知道你杀了人!”
大军说的风轻云淡,感觉杀个人比杀个鸡还要简单,拉过安然单薄的身体,把斧头用绳子固定在她的后背上,防范于未然总是好的,谁知道这黑黢黢的下面有什么魑魅魍魉,再说现在人性丑恶,身上不揣一件带血的武器,都还不敢见人了。
安然虽然心里面强烈拒绝,但也架不住大军这一顿粗鲁的操作,只好被动地接受。感受着后背上斧头的重量和冰寒,总觉得挂着一颗死人脑袋在身上似的。
大军见她装备都带齐了,这才满意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行了,你就这样去吧,要是遇到危险或者解决不了的事情,你就喊一声,我会下去救你的!”
安然点了点头,做了几个深呼吸,不断的给自己打气,这才将手电筒揣道锩妫光线是直线朝上照着的,正好照在了她的半张脸上,一明一暗的一张脸,像极了一念之间的佛像。
她双手抓住绳索,屁股朝下,慢慢地往下退。可因为手上有伤,所以一时没抓稳,朝下滑了一米,亏得大军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却也把安然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你大爷的,你到底行不行啊?怎么连绳子都抓不住?”
大军额头青筋暴跳,看着她是一脸寒霜,这才是万里长征的第1步,就险些摔下去,后面就可想而知了,他突然有些后悔,放任她胡来。
安然后背沁出一层冷汗,紧紧的握紧了绳子,那个心脏早已七上八下,刚才失手可把她自己吓得不惨。
“我行的,刚才只是大意了。”
她后背一层凉意,却倔强回答。大军紧皱眉头,犹豫再三这才放手。
她慢慢的往下